這是多麼魔幻的一件事?
於休休不能接受,也服不了自己遺忘。
這一刻,她有點理解霍仲南的抑鬱症了。
大概就是像她現在這樣,有心事,放不下,又無力解決,陷入了自我糾結吧?
可是,鐘霖為什麼要那樣呢?
那鐘霖吼她的那些話,於休休反反複複想了很多次。
有一些能理解,有一些怎麼都想不通。
霍仲南為她而糾結?為什麼?
她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去做自己的事,該吃吃,該喝喝,該工作就工作。隻要日子充實了,就不會東想西想,不會為做不到的事情煩惱……
於是,她就這麼去做了。
在修仙般的自我隔離一周後,她走出房間,下了樓。
正在罵饒苗芮,嚇得差點掉魂。
“乖女。”她走過來扶住於休休,滿臉擔心,“是不是媽媽的聲音太大,吵到你了?我不罵你爸了,不罵了,你上去吧,去吧,多睡睡覺,睡睡就好了。”
於休休:“……”
她坐到餐桌邊,“我餓了。吃點東西,去上班。”
苗芮:“???”
於大壯:“……”
~
於大壯也恢複了工作,因為苗芮讓她看好閨女,要送她去公司,再把她接回家。於大壯得了命令,獲得了短暫的“自由”,脫離了挨罵的“苦海”,可是,公司裡的一堆事,並不比在家裡輕鬆。
這些日子,幸虧有魏驍龍。
父女倆不在,一直是他頂著,隻不過,頂得太難。
前期大禹在浮城投入的資金太大,可以是舉公司之力,而現在浮城沒有複工的跡象,盛那邊的態度含含糊糊,從丁躍進的語氣來看,完全是在等著看霍仲南的意見。
魏驍龍是個老實但也聰明的男人。
他敏感地察覺到事情起了變化。
或者,於休休和霍仲南之間出了問題。
但是,他沒有去問,隻是默默地幫於家把公司守好。
大工程做不了,工地不能停。公司幾百號人,也是要吃要喝的……
於休休回來上班了,設計部全體歡慶。
她像往常一樣,和大家有有笑,還在群裡發了紅包。
沒有人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謝米樂也不能。
她似乎還是那個沒有煩惱的於休休。
觀察了幾,於大壯憋在心裡的一股氣,終於落下去。
一個月後,於家洲順利進入考場,參加了高考。
在一家四口的盼望裡,終於等來了成績。這是一個超越於家洲曆史成績的分數。老師分析,上個二本沒有問題。
於家歡喜地,在柴火雞慶祝,請了很多人,於大壯的徒弟們都去了。
這晚上,大家喝了很多酒,熱熱鬨鬨地了很多話,追憶往事,瞻望未來。
在散場的時候,苗芮當著眾饒麵兒,當著兒女,宣布了和於大壯離婚的事情。
她沒有為什麼,大家都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以為隻是夫妻鬨矛盾,紛紛勸師父師娘。
隻有於大壯沒有話。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裡,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等一瓶酒下肚,他把酒杯一摔,哈哈大笑著同意了。
“離,不離我是王八養的!”
……
去辦理離婚協議的日子,是苗芮自己選的。
……他們結婚二十二周年紀念日。
她,這叫有始有終。
於大壯沒有反對,但是在離婚協議上做出了巨大的讓步。他把所有的房產,股票,現金,有價證券,以及金銀首飾,全部留給苗芮。
為此,夫妻倆在婚姻登記處又大吵了一架。
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見慣了為財產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夫妻。不過,彆人都是為了爭奪財產,而他們卻是推讓財產,好像錢財會紮手似的,將那些數額巨大的房產和金錢看著燙手山芋,誰都不肯要。
從早上九點,鬨到下午四點,眼看就要下班了,仍然沒有爭論出一個結果。
苗芮急眼了:“於大壯,你怎麼這麼無賴呢?”
於大壯嗬嗬笑:“這輩子我什麼都聽你的,沒有一件事情不依你。但是,老子受夠了。早就受夠了。這一次,什麼都不會依你。”
苗芮:“你是不是不想離?找借口?”
於大壯:“離!死活要離。不過,你彆想讓老子帶一分錢走。我於大壯,光著屁股跟你在一起,就要光著屁股離開。我要讓你看看,老子什麼都沒有,照樣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嫁給我。”
苗芮咬牙切齒:“我呸!沒有錢,就你這歲數,誰嫁你,誰要你?”
於大壯:“要你管?苗芮,你等著看好了,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哭著喊著要回頭,我是不會理你的。”
苗芮淚水嘩嘩地流,看著婚姻登記處牆壁上的時間。
快要五點了。
五點,好日子就過去了。
她一咬牙:“好!我們看誰會後悔。”
填表,簽字,蓋手印。
兩個人這次很乾脆。
打印機嗤嗤地叫,兩本離婚證分彆遞到兩個人手裡。
離開婚姻登記處時,開豪車來的於大壯,將車鑰匙丟給苗芮,兩隻手插在兜裡,轉頭步行而去。
一周後,大禹陷入了巨大的經濟危機之鄭
這個原本蒸蒸日上的建築公司,終於被體量過大的浮城項目拖垮了。
網絡鍵盤俠嘲笑:蝦米想吃大魚?這是亂了生態鏈。
活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