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
霍仲南看著這個名單,翻來覆去,一次又一次。
鐘霖在旁邊,一臉不解,“霍先生,我不懂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你不懂,就對了。”霍仲南冷冷一笑,又把名單指給他,“你說當初,有誰是無辜的呢?”
鐘霖答不上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霍仲南發到群裡那些紅包,已經取得了他想要的效果。他對當年發生在於家村的事情,了解得越來越多。
陷入群體裡的人,都會有一個通病。
——放大彆人的惡意,縮小自己的主觀故意。
這些人和霍仲南熟悉了,為了拉近關係,或者說為了討好他,在聊天時,常會有意無意地說起他父親當年的事,誇大他們自己和趙矅選的關係,順便詆毀一下彆人,都如何傷害過他的父親。
誰誰誣蔑趙矅選偷雞,
誰誰在他的被子裡放蛇,
誰誰在麥場上把他絆倒,摔得當場爬不起來,
誰誰往他的飯盒裡的吐口水……
甚至有個男人在光天化日下,以開玩笑的借口,故意猥褻他……
那些人把彆人賣了個一乾二淨,渾然不知,自己也成了彆人嘴裡的惡人。
可是,在這個集體性的霸淩事件裡,當年的他們都認為自己是替人行道,替老天收拾一個人人喊打的“強\奸犯”,沒有惡意。因為,大部分人做的事,無非是疏遠,謾罵,奚落,諷刺……這種語言上的暴力。
語言暴力是暴力的一種,
但語言暴力論罪?幾乎沒有。
“霍先生。”鐘霖看著霍仲南冰冷的麵孔,胸口有一種難以控製的恐慌,“想辦法收拾收拾他們是可以的,彆折磨自己。”
“我在想——”霍仲南拖著嗓子,手指叩著桌麵,“為什麼唐文驥和於大壯,從不說彆人壞話?”
鐘霖一怔。
論和霍仲南的交往,唐文驥和於大壯最深,時間跨度也最長。
可實事上,這兩個人,從不說彆人有任何的不好。
尤其是於大壯,幾乎沒有主動提起過趙矅選。
“可能是他們不想傷害你。”鐘霖儘管往好的方麵說。
比起霍仲南的仇恨,他更在意霍仲南的情緒,他很怕伴隨著他知曉往事而來的,是他的病,再次回歸。
以前有一個於休休,現在於休休頂不頂用,鐘霖不知道。
“過去幾十年了,這些事說出來,也隻會讓你更加難過而已。大概於叔就回避了不提唄。哦,還有老村長,老村長一家我看也還行,說話都比較中肯的。”
“嗬!”霍仲南笑了一聲。
“好人不是這麼比較的。”他冷冷看向鐘霖,“物極必反。這幾個人,不是聖人,就是壞到了骨子裡。”
鐘霖:……
~
於休休工作很忙,幫霍仲南組織旅行幫他花錢的事,隻是隨手賺點外快。
她心眼實,自從愛上了自己賺錢自己花的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比當初啃老舒服很多。相對來說,有了工作上的事情占據生活,對感情的需求就沒那麼大。
南言,霍仲南,都是她生活的調劑。
有事就做事,沒事的時候,再和他們互撩幾句。
她和南言聊設計,聊房屋裝修,聊人生理想和詩詞歌賦,和霍仲南聊於家村,聊旅行地的選擇,聊美食聊火鍋聊生活。
她精分得很徹底。
霍仲南也一樣。
兩個人樂此不疲的扮演著一個虛擬角色,
在虛擬空間裡做情侶,在現實生活中若即若離。
時間長了,有時候於休休自己都開始懷疑,南言和霍仲南其實不是同一個人,而她自己,漸漸也把小魚分離出去,成了一個獨立的人,仿佛是她另一種精神和人格的存在。
這思想很可怕,可是她很喜歡。
因為在南言麵前的小魚,是自由自在的一尾魚,沒有現實的羈絆,隻是純粹的自己。
“我覺得你需要看心理醫生了。”謝米樂是唯一一個知道她和南言在網戀的人。
可是,她並不知道南言就是霍仲南。
她因為於休休陷入“三角戀”而焦心不已。
“於休休,你彆不把網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