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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休休醒來的時候,頭暴痛,眼睛火辣如刺。
看到一點光線,就忍不住流眼淚。
幸好,房子裡光線很暗,一個男人坐在窗口的桌子邊上,一身黑衣,戴著帽子,側對著她,胡嚕胡嚕地嗦著麵,那麵條在他嘴裡拉拽的聲音,十分清亮。
“醒了?”他突然轉過頭,聲音沙啞,低沉,像破敗的大煙嗓子。
於休休嚇一跳。
這個人好敏銳的感知。
她蜷縮在一張木椅上,這裡黑漆漆一團,她隻是稍稍一動,他就發現了。
於休休先體察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沒有被堵嘴,除了手腳被捆綁,身上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問題,也就是說,想象中的事沒有發生,這個人沒有把她怎麼樣。
她咬牙,“你好大的膽子。不怕我叫人嗎?”
男人再次轉頭看著她。
後腦勺對著窗,讓他的臉漆黑一片,看不分明。
“叫吧。”
他的淡然對於休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更過分的是,他說著就推開了窗,甚至走過去將大門打開,又冷冷看著她。
“叫啊!”
於休休張開嘴,突然啞口。
她所在的地方是房屋的第二層,前後各有一道門,能看到外麵向上生長的樹枝。突然湧入的光線,伴著穿堂風刮過來,冷得她哆嗦一下,震驚不已。
這是一個全木製的房間,椅桌、餐具,無一例外。如果再細心些,就能發現這個木屋沒有一顆釘子,全部用的榫,她麵前的木柱上,雕塑著古怪的文字圖案,她不認識。
但是,霍仲南認識。
因為這就是霍仲南那一座位於半山腰的小木屋。
山是他的山,路是他的路,房子是他的房子,可是這個人又是誰?
“怎麼不叫了?”那人慢慢走回來,聲音沙沙的,走路沙沙的,又坐回桌子邊上吃麵。
他帽簷壓得極低,於休休仍然沒有看清他的臉,除了能看到他身材高大,體格健碩之外,幾乎看不出什麼特征。
就是這身打扮。
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是誰?”於休休不再試圖掙紮或者叫喊,
她知道這座山上,沒有人。霍仲南聘請的那個護林員住在山下,兩天上山一次。這個男人能把她擄到這裡來,足以證明他已經對此做好了應對。
“你不用知道。”男人沒有情緒。
“你為什麼抓我來這裡?”於休休又問。
男人嗦麵的興趣被打斷,似乎很不耐煩,轉頭看她。
“你話很多。”
“是的,先生。”
於休休咽了口唾沫,覺是餓,渴。
“但你應該給我一個理由,不是嗎?哪怕我是一個肉票,或者說人質?也應該有知情權。”
男人突然低低笑了一聲。
這一聲,十分悅耳。
不得不說,他其實有一把好嗓子。
隻不過,她這句話有什麼可笑嗎?
於休休盯住他。
他沒有回答,繼續津津有味的嗦麵。
吸哩呼嚕!
肚子餓的時候聽到彆人吃東西,是一種折磨。
於休休和肚子商量著共同進退不損尊嚴的對抗惡魔,可是肚子妥協了,咕嚕一聲。
她咽了咽口水,吸氣,靜靜地等待。
他總算吃完了麵。
那扇木窗外的天空,漸漸亮開,清晨的風吹進來,冷絲絲的泛著寒。
於休休恢複了時間概念。
天亮了。距離她開車去給霍仲南送吃,整整一個晚上過去了。
現在他們應該急瘋了吧?可是他們怎麼能猜到,她居然就在霍仲南的“家裡”?
“這位先生。”
於休休看那人走過來,又喊了一聲。
“你需要什麼,我們可以商量。”
男人不理會她,直接從她身邊錯開,走到另一個房間裡,沒有關門。背對著於休休,開始脫衣服。
於休休:……
她不敢出聲。
那個人也把她當成隱形人。
脫掉外套,衛衣,秋衣,將精壯的背部完全**在她的眼前。
於休休長吸一口氣。
在他的背上,有無數的傷痕,盤根錯節,深的,淺的,大的,小的,糾纏在一起,極是駭人。
她大氣都不敢出,可是男人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坦然自若換了衣服,再度扣上帽子,戴上口罩,再回頭時,隻露出一雙深邃難測的眼睛。
顯然,他並不想讓她看清他的臉。
這時候的木屋裡,光線又亮了許多。
於休休從他的眼睛觀察,這個人應該三十多歲的年齡,是個陌生人。
可是,為什麼會有熟悉感呢?
於休休拚命在腦子裡尋找與他相識的記憶,男人卻走到了她的麵前,
“我下山有點事,要委屈你了。”
委屈?
於休休看著他,目光裡露出了迷惑。
但是手腳不能動,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男人將她拎了起來,就著捆綁的繩子,托住她的腰,直接將她拎到房間裡……那個敞開的大衣櫃。卟嗵一聲丟進去,痛得於休休齜牙咧嘴。
他淡定地拿過一塊布料,看著她抖了抖,裹成一團。
“張嘴。”
於休休:……
她知道他的意圖,死死閉上嘴巴。
男人嗬聲低笑,突然彎腰,二話不說卡住她的脖子。
不到兩秒,於休休張開了嘴巴,呼呼喘氣。
男人平靜地堵住她的嘴,又檢查了她身上的繩索,然後掏出手機,對著她拍了幾張照片。
“我晚上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