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害怕。”霍仲南手心有點涼,但語氣溫暖,“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我和你的緣分。”
“我不是害怕。”於休休看著他英俊的麵孔,此刻內心十分複雜,“那段時間我也常常做夢。不過很可惜,我沒有夢到你,到是後來跟你熟悉了,有夢見過一些不太好的……”
她欲言又止。
霍仲南問:“夢見什麼?”
於休休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再看看他月光下深邃的雙眼,像是掉入了一個漩渦。
此時此刻,更像是夢。
“我在夢裡和你沒有交集,卻總是聽到你的事情。你被你的姨媽和表妹算計了。就是衛思良,她接管了盛天,和唐緒寧勾搭在一起,我家也敗落了,特彆慘……”
霍仲南皺了皺眉,“那我在哪裡?”
他在,當然不會放任衛思良這麼做。
於休休很難啟齒,
“你……好像是病得很重,跳樓自殺了。”
終於說出這句話,於休休長鬆口氣,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媽說,夢都是反的。夢裡不好的事情,在現實裡都是大彩蛋。比如我常常會夢到牙掉光了,夢到我爸媽過世,哭得稀裡嘩啦,但他們都很好。我牙也沒掉。”
說到最後,她齜開嘴,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微笑的表情十分治愈。
“你看,是不是完好無損?”
“哼。看來你這小妖精沒安好心。”
霍仲南說笑著,帶她踏著夜色,爬上一塊礁石上,坐下來,又拍了拍身邊。
“坐。”
海風將礁石打掃得十分乾淨。
於休休坐下去,挽住他的胳膊,聽著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懶洋洋地說:“有時候我覺得你這人吧,心思挺沉的,便不敢和你說這些。”
“你想說的不是心思沉。”霍仲南攬住她的肩膀,往懷裡帶了帶,失笑,“你想說,我有病,你不敢說。”
“哦。原來你也知道啊。”
於休休靠在他的胸口,被溫柔的夜風撫摸著,慵懶的歎著氣,身上軟綿綿的,開始犯困。
“休休。”霍仲南沉默片刻,輕輕捋起她垂落的長發,迫使她抬起臉來注視他。他似乎是喜愛極了她這副慵懶的樣子,又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吻了吻,眼神溫柔又纏綿。
“我曾經以為,那就是我的結局。”
於休休嗯聲,微怔,“你……”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常常看到自己從樓頂跳下去。”
他拍了拍礁石,側過臉看她,眼裡有笑,“我來到這座島的第一天,就坐在這裡,想那個夢裡的人。那幾年裡,我在這座島上,見到了無數優秀的心理醫生,但他們沒有治愈我。而是你,於休休——”
月色怡人,落在礁石上,鋪滿了他的眼,以至於接下去的每一個字,都溫柔得水一樣滲入於休休的心裡。
“我擁有過很多東西,但都不及你給我帶來的那一縷陽光。”
於休休愕然,看著他許久不動彈。
“我……有那麼好?”
她不確定,不敢信。
霍仲南笑著低頭,在她臉上刮了刮。
“你比你想象的更好。在見到你之前,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於休休搖頭。
霍仲南抿抿唇,似乎在笑,但聲音格外溫柔嚴肅,“我想,大概在你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找你了。”他眺望夜下望不到儘頭的海麵,眼神有淡淡的落寞。
“你和我不一樣。你什麼都不知道。”
於休休喉嚨鯁了鯁,“你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嗎?”
霍仲南想了想,說:“我想過,如果你和我一樣,也有那個夢。夢裡的你看到我,呼喚我,成為那個世界裡,最後一個與我告彆的人……那樣,或許就不一樣了。”
“為什麼?”
“那樣我也許沒有勇氣告訴你。因為夢裡的我,那樣不堪,懦弱。”
於休休眼眶有點熱,她想告訴霍仲南,在她的那個夢裡,有一個即將告彆這個世界的人,她喊了他,看到了他從樓頂一躍而下,但始終不知道他的結局如何,為此也是煎熬許久,恨不得把那個人從夢裡翻出來,親口問一問他,你究竟死了沒有。
但她不敢說。
他說她是他的陽光,那她就應該給他更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