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一場,回到家,於休休居然睡了個好覺。
她關掉手機,沒有應付苗芮的追問,將房門反鎖,把最近這些日子積累的焦慮與恐慌都拋在腦後,一個人在屋子裡睡了個昏暗地。
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申城陰雨綿綿了好些日子,難得有這樣的好氣。
於休休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有一種恍惚如大夢一場的感覺。
她對自己最滿意的一點,就是“睡覺治愈功能”。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睡一覺再醒來,她就會恍惚般覺得過去了很久,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似乎不值得大動乾戈。
可是,這不代表她就會原諒霍仲南。
“王鞍。欺負人。”
她開機,就去洗漱了。
等走出來,發現手機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消息提示。
“世界末日了嗎?”她哼聲,翻出來看。
米樂,媽媽,爸爸,還有大魔王都給她發了消息,打羚話。
唔!
她伸個懶腰,在家庭群裡發了條消息,“睡著了。有事?”
沒有人回答她。
兩秒後,房門被敲響了。
在自己家,來敲門的當然是家人。於休休沒有多想,走過去拉開房門,才發現門口站著一個她並不想見的男人。
他目光泛紅,溫柔又意地看著她,似乎不敢越雷池一步,眼睛裡還藏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委屈。
“你怎麼在這兒?”於休休穿著睡衣,披著頭發,臉色難看。她是個不打扮得美美的就不會出現的仙女,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這幅尊容見霍仲南的。
要死了。
於休休著就抬手去關門。
一隻纏滿紗布的手,扶著門框阻止。
“休休。我們談談。”
於休休看著他包紮成粽子似的手,覺得十分可笑。
“還演?還演。霍仲南,你今年到底幾歲?”
“我……”霍仲南想了想,默默垂目,一雙清冷的眸子有霧氣縈繞:“不了。可以娶媳婦了。”
誰特麼跟他這個?於休休快被氣死了,黑著臉瞪他。
霍仲南就像看不到她的嫌棄,慢慢用那隻“粽子手”碰了碰她的手。
“你要是生氣,就再打它一下吧。”
啊!於休休深呼吸,氣息都不穩了。看著那隻手,她黑著臉:“我為什麼要打它?它是強嗎?它很好打嗎?打它我就會很開心嗎?”
“我以為你會。”霍仲南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房間裡十分清楚,於休休用百倍的寬容心才忍住沒有暴跳如雷,勉強地維護住了自己的淑女形象。
“你來找我,是道歉的?”
霍仲南目光真誠,“是。”
於休休抬抬下巴,“好了。你道完了,可以走了。”
霍仲南抿抿唇,輕聲:“你還沒有原諒。”
這不是耍無賴麼?
“憑什麼你道歉,我就一定要原諒?”
霍仲南目光微微失神,似乎有點落寞,“你要什麼時候才會原諒?”
於休休冷冷看他:“看我高興。”
“那你現在高興嗎?”
氣都氣飽了,還高興?好不容易醒過來心情好些,這王鞍又來招惹她。
於休休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氣為什麼這麼大,反正所有的委屈,在看到他的時候就會炸藥般點燃,對旁人有的耐心,在他這裡也不存在。
“你走吧。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想看到你。”
“你知道。”霍仲南。
於休休偏頭看他。
“知道還不走?”
霍仲南沉默片刻,慢聲:“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站在這裡,更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休休,要是罵我,打我,你就能好受些……能像以前那樣笑,我願意。”
於休休:……
她是神經病嗎?動不動就罵他,打他?
“我不想跟你話。”於休休背轉過頭,雙手抱臂,“我對前男友,沒什麼耐心。”
背後沒有聲音,霍仲南一直沒有話,要不是沒有腳步聲,於休休都要懷疑他還在不在了。
這個人也太不會哄女孩子了。她腹誹著,等啊等啊等啊,等得腿都酸了,聽到他長長一聲歎息。
“是不是看不到我,你就會舒服些?”
這個人是傻子嗎?看不出來所有的憤怒都是因為什麼?
“是啊。”於休休臉上凝成冰霜,回頭瞄他一眼,發現他英俊的麵孔十分蒼白,嘴唇快要乾裂了,衣服穿在身上也有點鬆,這哪是意氣風發的霍先生該有的樣子?
“你……”她低了聲音,“真的受傷了?”
霍仲南抬手看了一眼,“傷。不礙事。”
又來了,就是不老實話。
於休休眼睛裡的冷氣越來越重,“那就活活痛死你好了。”
話音未落,她一把抓住霍仲南的手腕,頭也不回的地往樓下拖。
霍仲南不知道她要乾什麼,不過他喜歡她任性的樣子,並沒有反抗,“你這是做什麼?”
於休休冷哼:“懲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