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怒的石觀音出招之間門不但沒有因盛怒而失去章法,反倒比方才的攻勢更緊迫凶悍,讓人難以招架。
她的速度幾乎已無法用肉眼分辨,身形似鬼魅一般縹緲無跡,不可捕捉。
在一旁圍觀的楚留香四人越看,心頭越悚然。
石觀音的武功有多高,這一點人人都有共識,但楚留香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一點紅胡鐵花姬冰雁三人雖說比不上楚留香,也能算得上一流高手之列了。石觀音剛一出現的時候,他們心中還在想,幾人合力的話,總不至於落入下乘,但看到此時才恍然察覺,即便是他們四人合力,也沒辦法從石觀音手裡討到好的。
更讓人擔心的是,誰都不知道,石觀音到底有沒有出全力。
而更讓他們感到驚豔的是,與石觀音鬥得旗鼓相當的神裡姑娘,是怎樣驚才豔豔舉世無雙的人物。
她所使的刀法,是他們誰也沒見過的,連路數都看不出來是什麼流派,隻覺得飄逸靈動的身形虛虛實實,清冽的刀光如露如電,若說石觀音是血色中蠱惑人心的魔魅,她則如月下起舞的翩翩白鶴,月華和霜雪也不敵她萬分之一的風采。
冰元素力在腳下漸漸彙集,空氣裡的寒意越來越明顯。
石觀音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她當機立斷地後撤,與小七拉開距離,半眯著眼睛打量她片刻,幽幽笑著問道:“這是哪裡的武學,真是有趣,竟能改變氣候的冷熱。”
“稻妻,神裡流太刀術。”
寒芒聚於刀上,片片粉色的落櫻不知從何處飛來,繞著雪白發絲的女子打轉,晶瑩剔透的冰霜自腳下而起,漸漸彙聚成數個龍卷風,將那些柔軟的泛著淡粉色光芒的花瓣也卷入其中。
櫻花與飛雪,置身於其中的絕色佳人,這幅絕無僅有的人間門勝景,讓一旁的四人看得呼吸都暫停了片刻。
月色不如她皎潔,霜雪不如她清麗,櫻花不如她曼麗......她緩緩向前邁出一步,冰華如盛開的傾國奇花,在她腳下瞬間門綻放。
楚留香幾人已經無法眨眼了,甚至連呼吸都無意識間門放輕,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就連一點紅也無法移開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石觀音本能地直覺不好,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危險。武功大成至今,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棘手的敵人。
身體快過大腦,腳尖一點急速後撤,將距離遠遠拉開。
站在高高的樹梢上,她咬著銀牙狠笑,指甲扣入掌心,聲音冰冷:“你就是用這一招贏了神水宮那個醜八怪?難怪,她一身功夫都跟水有關,遇到你簡直是遇到了克星。”
小七有些可惜得看著站得遠遠地石觀音,微笑著道:“神水宮宮主隻是太輕敵大意,並非技不如人,這才讓我僥幸獲勝。”
楚留香這時揚聲喊道:“石夫人,還請您告知,無花與夫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石觀音眯起美目,眼波流轉盈盈望去,情人般動人輕柔的呢喃仿佛響在他耳畔,幽幽歎道:“楚留香,除了無花以外,你都沒有彆的話想跟我說麼?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想得到的女人就站在你麵前,隻要你點點頭,就能享受到天堂般的快樂,你難道不動心麼?”
這話不知楚留香,其他人也聽到了。
仗著有小七在,胡鐵花肆無忌憚地開口嘲諷:“大嬸,你都這把年紀了,省省心乾點自己應該乾的事吧,像你這樣不守婦德到處勾引年輕男人的老女人,在我們村裡,是要被家裡的漢子一天打三頓的。”
這話將石觀音氣得不輕,最忌諱的事情被人當眾說出來,她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把胡鐵花那張嘴撕下來。
她的臉上染了一層緋紅,那是盛怒之下被氣出來的,怨毒地看著胡鐵花,冷冷道:“莫非你以為你能永遠躲在她的庇護下?”
胡鐵花臉上一滯,突然想起神裡姑娘遲早要回去,心裡莫名發虛,嘴上卻還是不肯饒人:“聽說你抓了很多年輕英俊的男子,關在沙漠裡供你取樂?嘖嘖,他們要是知道你的真實年紀,怕是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他的話音未落,怒急攻心的石觀音不管不顧地衝上前來,電光火石間門,那隻潔白柔軟的手掌已近在咫尺,淩厲無比的掌風封鎖住了他所有可退的路線。
胡鐵花心口狂跳,臉色煞白,氣血翻湧,喉間門湧上一股腥甜。
他已無路可退,隻能硬著頭皮去接,楚留香和姬冰雁神情焦急地要來幫忙,一點紅也舉劍上前,但他們再怎麼快,也快不過石觀音盛怒下的一擊。
死亡的陰影近在咫尺,恰在這生死關頭,一柄紫色長刀橫在胡鐵花麵前,架住了必殺的一擊。
一個挺立纖細的背影擋在他麵前,淡聲說道:“你的對手是我,不要拿無關的人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