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
這一覺睡了竟整整一天,破損的身體在類似休眠的狀態下,極快地修複著,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種虛弱得連說話都費勁的狀況,已經減輕不少。
她輕輕喘出一口氣,瞬間驚動了屋子裡的男人,背著光走來的身影高大修長,走得近了,她才發現這人是一點紅。
不知道他在這裡守了多久,光從布滿血絲的雙眼,以及冒著胡茬的下巴,慘白的臉色,便能知道他已有多久沒合眼了。
“你醒了。”一點紅張了張嘴,聲音異常沙啞,宛如生了鏽的鐵片,“你......現在感覺如何,身上還疼不疼?”
小七對著他輕輕微笑:“還好,沒什麼大礙,隻是想起來走走,骨頭都快躺酥了。”
一點紅臉上猶豫,深知她這樣重的傷勢,最好靜臥休息,不要隨便挪動,但是對著那雙水潤清透的眼,卻無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恰在此時,門被輕輕推開。
來的是胡鐵花,他本事過來看看人醒了沒有,從昨天到現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再這樣睡下去,隻怕會徹底長眠於此。
一走進屋子,就看到一點紅站在神裡姑娘床前,聽到他走進來,居然連頭都沒回一下。
胡鐵花翻著白眼,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到床前,這才看見原本昏睡的佳人,此時正眉眼帶笑地看著自己。
“你你你、你醒了?!”胡鐵花激動地話都說不利索,“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她看見胡鐵花的胡茬更長了些,臉色也不如往日容光煥發,就知道他肯定也沒怎麼合眼。
下一秒,從門外又進來兩人,正是楚留香和姬冰雁,他們臉上的驚喜和激動如出一轍,眼下俱都泛著淺淺的烏青,肌膚也失了往日的光澤。
她將手撐在床上,想要坐起來,頭還沒離開枕頭,就被眼疾手快地胡鐵花扶住了。
一點紅默默地縮回剛伸出寸許距離的手,靜靜看著她在胡鐵花的攙扶下靠在床頭,用溫柔依舊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楚留香將手指搭上她的手腕,眾人屏息凝神沒有出聲打擾,隨著時間過去,他的臉上越來越驚訝,不可思議地說道:“這才一天時間,竟已好了這麼多。”
小七笑眯眯地說道:“如何,我沒騙你們吧?”
他的臉上綻開明亮快活的笑容,將手下的皓腕塞進被子裡,掖好邊角,柔聲說道:“雖然性命已無大礙,但傷勢依然過重,還是要多多修養才好。”
旁邊聽著的人了鬆了口氣,隻是一想到有極大可能,她此生都要纏綿於病榻,心裡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一看到這人的臉色,以及楚留香勉強的微笑,小七哪裡不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麼。
她無奈笑了笑,伸出白皙瘦弱的手掌,在眾人不明所以的視線中,開始聚集冰元素力。
乾燥灼熱的空氣突然變得涼爽,隱隱透著寒意。
寒霧與霜雪在指尖緩緩成形,片片晶瑩的雪花與剔透的冰棱伴著颶風,在掌心飛速旋轉,彙聚成一個微型的龍卷風。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她笑著說道:“看,我隻是暫時受了點傷,並沒有失去功力與修為,隻要調養一段時間,便能恢複如初的。”
胡鐵花好奇地伸手要去碰,她急忙收回掌心,散去所有的冰元素。
彆看它隻有拳頭那麼大,傷害確實真實的,那些高速旋轉的跟刀尖一樣鋒利的雪花和冰棱,手指貿然伸進去,非得削下來幾塊肉。
“你方才那樣太危險了。”小七不讚同地看著他,“若不是我及時收回,你現在的手指已經隻剩白骨了。”
胡鐵花被她說得,腦門瞬間沁出一層冷汗,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會吧?這玩意有這麼厲害?”
正要跟他再說兩句,突然腹內傳來輕輕的嗡鳴,讓她所有話語凝在喉中。
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瞬間爆紅,耳根和脖子上也染了同樣的顏色,雙眼頃刻間閃過慌亂,羞澀,尷尬等等神情,頭顱微微垂著,一直盯著被褥上的花紋,就是不敢抬頭看人。
幾個男人眼中劃過笑意,楚留香體貼地說道:“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餓了是應該的。廚房裡一直熬著雞湯,我這就去給你端來。”
看到她尷尬得頭都抬不起來的模樣,胡鐵花哈哈笑著給她解圍:“肚子餓了就會叫,這有什麼害羞的,彆把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