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到了第三天,眾人再一次確認過小七的身體狀況之後,才極其不放心的上了路。

雖然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才能讓身體恢複得這麼快,但從受傷到現在才幾天,一共十天都不到,神裡家的功法再怎麼對療傷有奇效,也不可能短短幾天時間,將一個重傷垂危之人,變成如今這樣能跑能跳的模樣。

就算表麵看著好轉不少,內裡的損耗卻是短時間內補不回來的,看她如今依舊蒼白的臉色就知道,沒有個一年半載,彆想恢複到以前那般模樣。

從福建往西北沙漠,路上至少要三個月,在沒有橡膠輪胎的時代,這樣長時間的趕路是件很折磨人的事。

好在姬冰雁不僅有錢,他還是個很懂得享受的男人。

他又重新定製了一輛馬車,內在比他們來的時候坐的那輛更寬敞,裝飾也更精致,考慮到還要帶著一個重傷未愈的病人,車內每一寸都鋪了七八層柔軟的墊子,靠壁上綁著厚實的靠枕,看不見的暗格內裝了無數易保存的果乾、肉脯、點心、零嘴、酒水等,還有做飯用的器具,調味品,鹵味,乾貨等等一應俱全,不像是組團刷BOSS,反倒像出門春遊去了。

胡鐵花斜斜靠在軟墊上,吃著鹵好的鴨腿,喝著清冽的竹葉青,享受地歎了口氣:“鐵公雞,白認識你這麼多年了,從前去你府上,都沒見你這麼細致地招待過我們。”

姬冰雁嫌棄地看著他粗放的吃相,以及滾落在腳下柔軟羽絨墊上的一粒油渣,忍著將他一腳踢出去的衝動,冷聲道:“你還需要我招待?哪次不是自己跑去廚房禍害一番,將我的珍藏翻得亂七八糟,連吃帶拿抱走一籮筐?我若再好好招待,你是不是連我的宅子都要一同搬走了?”

“不就吃了你幾頓麼,小氣成這樣,從前幾年記到現在。”胡鐵花咬下一大塊肉,含糊不清地說道,“難怪你叫鐵公雞,連自己的好兄弟都這麼小家子氣,你看看人老臭蟲,我吃他的喝他的,他可從沒說過我半句。”

姬冰雁冷笑一聲:“我小氣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把你剛才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吐出來。”

胡鐵花瞬間不說話了。

小七笑盈盈地聽著耳畔的嬉鬨,掀開簾子看了眼車外的景色。

剛走了十來天,他們才出了福建,即將到湖廣一帶。

看多了一成不變的景色,她不由覺得無聊,便拾起了作為貴族小姐應有的一切愛好。

“楚公子,要來一局嗎?”擺好棋盤,分好棋子,她向這裡棋藝最高明的楚留香發出邀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發出一聲苦笑:“若是有的選,我真的不想跟你下棋。”

小七當做沒聽見他這話,隻是攤開潔白如雲的手掌,笑著道了聲:“請。”

所謂的高明,也隻是在矮子裡挑將軍。

楚留香一個自小就在江湖上遊走的人,自然不會像神裡綾華這樣,將琴棋書畫作為必修課來學習,甚至達到精通的程度。

他所掌握的一切風雅的愛好,也隻能說是涉獵廣泛,學得還不錯,跟真正的拜了名師專門學習過的大小姐一比,瞬間相形見絀。

不到一刻,屬於楚留香的白子已經大片失守,僅剩孤零零的幾顆頑強地處在黑子的包圍圈中,做著最後的無謂的抵抗。

姬冰雁和胡鐵花看見他一臉鬱悶的表情,各自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卻沒有一個人想著要接他的盤,跟神裡姑娘對弈。

因為他們的水平,連楚留香都不如,上去也隻能是自取其辱。

輸給彆人就算了,但是輸給一個心裡多少存著點念頭的女子,這就讓他們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看著棋盤上一麵倒的頹勢,楚留香乾脆地認輸,搖頭歎息道:“大小姐,饒了我吧,我寧願頂著大太陽去外麵給你牽馬駕車,也不想在這裡被你這麼慘無人道地淩虐了。”

小七一邊撿著所有棋子,一邊笑得眉眼彎彎,道:“楚公子的棋藝一局比一局有長進,若是再與我對弈幾盤,定能得到質的飛躍。”

楚留香捂著額頭,閉著眼睛呻yin:“再同你對弈下去,我本就剩的不多的自尊心,要徹底被掃進灶台當燃料了。”

借著神裡綾華的記憶,越下越有趣味的小七見勸不動他,隻能放棄另尋他人。

她的目光掃過姬冰雁,姬冰雁淡定低頭看向手中的地圖。她又看向一邊的胡鐵花,胡鐵花急忙扭頭去看車外的景色。

隻剩一個一點紅,不閃不避地迎向她的視線。

小七看著那張不苟言笑沉默冷峻的俊臉,輕輕笑了聲:“一點紅,要不要跟我下棋?”

一點紅的眉心皺起一點淺淺的弧度,烏沉的眸子暗了兩分,唇角抿得極緊,既不說答應,也不說拒絕。

就在小七以為他要拒絕時,才聽到一聲極低的回答:“我不會下棋。”

不會下棋啊......小七心裡暗笑,一瞬間想到數種可以增進感情的攻略路線,眼裡沒有露出任何痕跡,依舊溫柔可親地笑著道:“沒關係,正好我也有些累了,換個輕鬆些的小遊戲。”

一點紅眼中閃過淺淺的疑問,道:“你想玩什麼?”

“五子棋怎麼樣?”對上旁邊三雙重新看過來的興致勃勃的眼神,她繼續道,“五子連線,不論橫豎還是斜對角,誰先能將手中的旗子串成五顆,誰就贏了。”

這個簡單,一點紅久遠的記憶裡,他跟組織裡的孩子用樹枝在地上畫了棋盤這麼玩過,許多年過去,他還有些依稀的印象。

五子棋不像彆的棋局那樣嚴肅,更像是種休閒娛樂的小遊戲。

剛開始時,一點紅還有些生疏,下了兩把後,他很快就掌握了規則,加上小七也特意讓著他,兩人下得你來我往,許久不見勝負。

“怎麼樣,這個是不是很有趣?”再次落下一子,她抬頭看了眼神色明顯放鬆許多的男子,笑著問道。

一點紅隻是淡淡“嗯”了一聲,同樣在一串連城四個的白子後落下一枚黑子,截去了她的去路。

實際上,他並不覺得這樣無聊的把戲有什麼樂趣可言,他一個殺手不去磨煉武藝,反倒在這裡玩這種哄小孩子的玩意,簡直是浪費時間。

但因為一起玩耍的那個人是她,即便是這樣幼稚的遊戲,也充滿了無限溫情。

看著眉眼變得寧靜平和的一點紅,小七突然問道:“一點紅,你有什麼願望嗎?”

一點紅抬頭看過來,眼中的驚詫分外明顯,甚至一旁的楚留香也疑惑地看著他們。

因為他記得,這個問題,神裡姑娘也曾經問過他,那是以為隻是無意中的隨口一問,他也不曾多想,誰知時隔數月,竟又聽到了她用同樣的話問著一點紅。

一點紅愣愣地看著她半晌,眼中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最終隻是道了句:“我沒有願望。”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小七的意料,是個人就會有願望,大到長生不老毀天滅地,小到吃碗長壽麵,都是可以說出口的願望,人怎麼可能沒有願望?

她在心裡暗忖,其實他這個回答,也挺符合他的人物設定的,給組織賣命的殺手,命都不是自己的,過了今天沒有明天,願望這個詞,對他來說確實有些奢侈。

莫非,一點紅的主線任務,需要她走救贖路線?

就像日漫裡那種,幫助內心迷茫的主角尋找人生的方向,找到重新活著的意義什麼的?

要麼就是幫助主角離開困了他一輩子的組織,斬斷前緣,頭也不回地奔向美好的明天這種熱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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