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邪立刻就將手放上去,長心裡毛茸茸的溫熱的還在輕微顫動的觸感無與倫比,仿佛要將他的心都融化了似的,可愛得他簡直恨不得把這小貓兒變小,隨時揣在衣裳口袋裡。
三天一次就三天一次,總好過一次也不讓摸。
他左手輕柔的撫摸著頭頂,右手用筷子不停投喂著她,輕聲問道:“迪奧娜,公子是不是對你說,端午節那天要帶你出去看龍舟?”
小七皺眉忍著耳朵上酥酥麻麻的癢意,腮幫子被食物塞得鼓鼓的不停咀嚼著,待咽下去一些後,含糊不清地說道:“嗯嗯,他說要帶我出去玩,害怕人多帽子被擠掉,所以才把我頭發染黑了。”
楊無邪眼中劃過一抹沉思,在她看不見的時候,眼神變得危險而冰冷,說話的語氣卻溫柔如舊:“那你可得好好跟著公子,千萬彆跑丟了,不要離開他半步,知道嗎?”
小七敏銳的感覺到楊無邪話裡有話,他似乎不是單純在說讓自己彆調皮跑丟了,難道說,端午節那天會發生什麼事嗎?
她疑惑地看著他,清澈如山間溪流的嫩綠色大眼將她心中所想毫不出露地表達出來。
楊無邪失笑搖頭:“你可真是個小貓兒,在不該知道的事上,嗅覺反倒靈敏得很。”
“那你就告訴我嘛……”她不滿的將頭上一直揉捏著耳朵的大手撥下去,嘟著紅豔豔的小嘴,道,“我是個大人啊,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
楊無邪繼續將手放上去緩緩揉捏著,臉上的笑容逐漸隱沒:“告訴你也無妨,你可知道,武林中兩大勢力分彆是哪個?”
小七不假思索的搶答:“我知道,是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
楊無邪讚許的看著她,微微一笑:“不錯,江湖派彆紛雜,大大小小的幫派多如牛毛,但不論怎麼鬥,都是在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這兩大勢力之下的明爭暗鬥,放眼天下,幾乎找不出第三個可以與這兩大勢力抗衡的組織。”
小七再次將楊無邪的手撥下去,狠狠瞪了他一眼,問道:“那……我們和六分半堂,誰更厲害呀?”
“江湖大勢,永遠都是此消彼長,你強我弱,沒有永遠的贏家,厲害不厲害都隻是暫時的。”看著小貓兒眼裡迷惑的圈圈,他輕輕歎了口氣,道,“好吧,就目前的情形來看,的確是六分半堂更勝一籌,江湖上有句話,叫七分雷三分蘇,聽著雖然不好聽,卻是事實。”
“啊……?居然是六分半堂更厲害?”小姑娘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可、可是,蘇夢枕不是很厲害嗎,還有你,你、你不是也挺厲害的嗎,怎麼會比不過六分半堂呢?”
楊無邪笑彎了一雙眼睛,閒不住的手再次放到她的頭頂,輕輕撫摸著:“公子的確是難得的雄才大略之人,若不是他,金風細雨樓遠遠不會發展成如今這幅規模,但雷損和狄飛驚亦非等閒之輩,且他們背後還有朝廷勢力相助,因此在接連的數場爭鬥中,我們才會落於下風。”
小貓兒已經聽暈了,嫩綠色的清澈大眼裡滿是茫然,反應了半晌,才想起來要問的正事:“可是,這些和端午節有什麼關係?”
楊無邪將聲音壓低,哄小孩子一般神神秘秘地說道:“因為那天會有壞人趁機搗亂,要是被他們發現你的特彆之處,一定會將你抓走殺了吃肉,你這樣的小姑娘,肉質最是鮮嫩可口,那些壞人可喜歡了,所以你跟公子出去了,千萬不要離開他半步,知道嗎?”
小七心中落下無數黑線,楊大總管,你知道這副狼外婆的樣子,真的很不適合你嗎?
臉上做出惶恐害怕的表情,不住地點著小腦袋:“我、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亂跑的!”
她心裡猜測著,楊無邪三番兩次的告誡自己不要亂跑,看來端午那天的確會發生什麼大事,難道,六分半堂會趁機發難?
而且聽楊無邪剛剛說的意思,雷損竟然還沒死,這麼說來,很有可能端午那天,就是雷損帶人進攻金風細雨樓的重大劇情,而雷損會在這場鬥爭中,被金風細雨樓安插在他身邊的臥底殺死,蘇夢枕和雷純這對未婚夫妻至此徹底翻臉。
楊無邪看著那張可愛的小臉露出思索凝重的表情,明明就是個小孩子,總是裝作大人的模樣,不但不會顯得成熟,看著隻想讓人在她的小腦袋瓜上狠狠的□□一把。
他沒有出聲,邊觀察著她臉上有趣的反應,邊享受地揉捏著毛茸茸軟乎乎的耳朵,一邊又可惜的看了一眼輕輕晃動的尾巴,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才能哄騙著讓她同意摸一摸。
直到回過神來的小姑娘再也忍受不了地將他的手狠狠扒下來,氣鼓鼓地瞪著他:“你都摸了好久了!”
楊無邪見好就收,不再故意去惹她:“抱歉,都是因為小迪奧娜太可愛,我一時忘了。”
小姑娘將帽子戴好,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就要向外走去。
兩人一坐一站,楊無邪看到,因為她剛剛力氣太大,導致鬥篷後擺上翻了幾寸,毛茸茸的尾巴尖兒剛好露在外麵,正不大高興地上下拍打著。
他鬼使神差的一把抓住那截尾巴尖,飛快地摸了兩把,下一秒,小姑娘全身都定住了。
她迅速轉過身,兩手緊緊捂著身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你、你剛才居然、摸我的尾巴了?!”
楊無邪神態坦然自若得回道:“我隻是幫你整理了下衣裳,可能是你的錯覺吧。”
小姑娘根本不聽他的狡辯,氣得臉頰都紅了:“你就是摸了!根本不是我的錯覺!”
楊無邪輕輕咳嗽一聲:“這個……或許是我在幫你整理衣裳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不對不對,你就是故意的!”小貓兒揮著爪子撲上來,“敢摸我的尾巴,我一定要咬你!我要是不發火,你還當我是病貓呢,喵!”
楊無邪連連後退兩步,手忙腳亂的招架:“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摸的,我給你賠不是……彆咬這裡,我還要見人的!啊呀,這裡也不行,小迪奧娜,你快饒了我吧……嘶——輕點咬……”
-
翌日清晨,端午當天,玉塔內。
“公子,一切已布置妥當,除了我和王小石白愁飛以及師無愧幾人,再無旁人知道此事。另外,那邊傳來的消息,此次是雷損親自帶隊,狄飛驚留守六分半堂,總舵還剩了五成人力,可見也是在防著我們搞奇襲。”
蘇夢枕冷冷說道:“我從未想過要這樣做,一切就按照計劃的來。”
楊無邪:“是。”
蘇夢枕突然被他手上的繃帶所吸引,深沉冷漠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他緩緩挑起眉毛,臉上隱約帶了一絲笑,問道:“這也是被貓咬的?”
楊無邪:“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