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枕挑眉:“那你怎麼又對我說了?”
“這個、這個……”小姑娘紅著臉頰,眸子閃爍著扭過頭去不看他,吭吭哧哧地小聲說道,“因為咱們是比最好的朋友還要好的那種關係嘛……你可彆以為我是個不守承諾的人哦,我、我隻是答應了不給其他人講,我可沒答應不對你說……”
“我竟然不在其他人裡麵嗎?”蘇夢枕性質盎然的逗她,“難道我在你心裡,地位竟然這麼高了?”
“哼,我可沒這麼說。”她一把抽回手掌,傲嬌地甩著頭不再理他。
蘇夢枕也沒有繼續和她說笑,而是又斟了一杯熱茶,緩緩上升的白色霧氣遮住了他的眉眼,眼瞼低垂,斂去了那雙眼裡的神采和兩簇永不熄滅的寒焰。
小七看著他,突然又喃喃自語地說道:“可是好奇怪哦,你又沒說要不乾了,他為什麼會說想當樓主呢?”
蘇夢枕沒有說話,他靜靜看著杯中沉浮的嫩芽,臉上的神色也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冷漠中帶了些遺憾,悲哀中帶了些悵然,但均隻有淺淺的一點,還沒等她仔細去分辨時,這些淺的像一縷煙霧一樣的情緒很快又消散了。
“今天你和我說過的話,同樣不可對他人提起,知道嗎?”蘇夢枕輕輕說道。
小姑娘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我才不說呢,一次性要說這麼多話,累死了。”
蘇夢枕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被她一個矮身躲過,然後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小兔子一樣一蹦一跳地跑出門外又不知去哪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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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金風細雨樓裡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蘇夢枕的有心布局下,成功抓獲了一個為他人收買的親信,正是這名親信每天在他藥裡下毒,才會導致他病情突然加重,咳血不止。
但遺憾的是,還沒有問出幕後主謀是誰,人就已經死在牢房裡了。
小七知道這件事,頓時氣得跳腳,在蘇夢枕跟前哇哇大叫:“一定是臥底乾的,否則誰能在這裡殺人。”
蘇夢枕倒是沒怎麼生氣,好像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淡淡看著手上的一封書信,看完後,便燃起火燭將它付之一炬。
小貓兒又止不住好奇,湊過來扒著他的胳膊東問西問:“為什麼要燒了?上麵是寫的是什麼呀,我都還沒有看你就燒了,快給我講講,我好想知道。”
蘇夢枕彎了彎唇角:“都是些很無趣的公事,你若是真的想聽,我便仔仔細細細細地講給你聽如何?”
“唔……還是算了吧。”每次聽這些大人談公事都能聽得睡著的小姑娘急忙搖頭,“一點都不好玩,我不要聽。”
她想起剛才沒說完的話題,又繼續問道:“你還沒說呢,到底是不是臥底乾的呀?”
蘇夢枕歎了一口氣,向來如山嶽般巍峨,如磐石般堅毅的身影,竟莫名地看上去有些疲憊。
“迪奧娜,記住,這一段時間,你一定要隨時保持警惕,不要走太遠,要玩就在樓下,看到任何人靠近你,都要保持警惕心理,明白嗎?”
他說這話的語氣實在太嚴肅,表情也太鄭重,以至於讓方才還一臉活氣神現的小姑娘,頓時愣愣地睜大眼看著他,下意識的點頭連道:“好、好的,我知道了。”
她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自己坐了半晌,一個人玩手指,玩胸前的毛絨球,玩自己的尾巴,沒有去打擾蘇夢枕,因為他這會兒看上去,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
儘管因為要顧及自己在場,他已經竭力在平複情緒,但那股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的氣氛,依舊不斷從他身上緩緩散出來,讓對生物的一切情緒有著敏銳感知能力的小貓兒坐立不安。
她無意識識地對著手指,悄悄觀察著他的臉色,囁嚅著小聲開口:“你、你是不是不高興呀?”
蘇夢枕坦然的點頭:“我的確是有些不高興。”
小姑娘有些無措地撓了撓耳朵,小嘴張了張,問道:“那個……要不要喝飲料呀,冰冰涼涼的甜甜的飲料,喝了就能讓人心情變好。”
對上蘇夢枕微微含笑的眸子,她又急忙口是心非地彆扭否認:“我、我可不是特意為了讓你高興才做的,我隻是覺得,這樣的天氣,很適合來一杯不含酒精的果汁,你、你肯定也是這樣覺得的,對吧?”
蘇夢枕含笑點頭:“你這麼一說,我已經十分期待你做的果汁了,若是喝了之後,我定然能開心不少。”
“我馬上就做好!”小姑娘眼睛立刻被點亮,興奮的跑去一旁的櫃子那邊鼓搗。
所有經常會用到的材料,蘇夢枕已經搬到了自己房內,這樣做一是方便,二是為了儘可能不讓迪奧娜的秘密泄露出去。
做沒有酒精的飲料是件十分簡單的事,完全不需要她注入冰元素,隻是隨便在杯子裡放了幾樣材料,再兌水就完成了。
蘇夢枕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他有些好奇的看著她的動作,就這樣簡單的幾樣材料,就能做出好喝的果汁?
鬼使神差的,他也跟著迪奧娜的每一步動作,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來同樣好喝的飲料。她放什麼,自己就放什麼,每一樣步驟都沒有差,然而喝進嘴裡,味道卻是天差地彆。
“這是為什麼?”嚴肅認真的蘇大樓主,即使在這種事情上,也不願意放棄研究的機會。
小姑娘看上去也有些莫名:“我也不知道呢,從小就是這樣,不管我做任何一樣喝的東西,都會非常好喝,哪怕是我親手倒的水,都要比彆人倒的更甘甜些。”
蘇夢枕:“……??你真的是人嗎,不是下凡來曆劫的貓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