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自身安危,寇仲滿腦子的旖旎瞬間消失,臉上多了幾分凝重,嘴上卻還笑著道:“申鶴姑娘單獨留我們在這裡,想來定有解決的辦法?”
小七指著一間屋子,淡聲道:“進去,將邪帝舍利的精元迅速吸收化為已用,其他的你們不用管。”
二人沒有猶豫,甚至沒有去多想她的話,立刻進了她剛才說的那間房子。
小七在後麵跟著進去,待寇仲徐子陵盤膝坐下開始運功時,她取出幾枚符籙,揚手一揮,六枚符籙懸浮在上空,圍著二人有規律地旋轉。
淡淡的金色銘文和光點隨著符籙的運轉軌跡,在他們周身組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屏障。
寇仲和徐子陵呆呆望著眼前這一幕,伸手想要去碰一碰,手指穿過金色的屏障,仿佛隻碰到了一團空氣。
他們還在盯著金色的銘文和光點研究,冷不防一道冷淡至極如玉石相擊的聲音響起。
“閉眼凝神,勿要東張西望。”
兩人急忙縮回手,雖然不知道這些符籙和銘文有什麼用,但他們知道,這是申鶴姑娘在幫助自己,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當即立刻屏除雜念,專心致誌融合兩種不同的功法。
當晚李世民來了一次,說好要接風洗塵擺宴,無奈兩位主人公暫時不能脫身,宴席之後往後延。
這一開始就是整整兩天,直到第三天黃昏,寇仲和徐子陵才睜開眼。
兩天沒有吃喝,他們第一個感受到的不是功力大漲,而是餓得快虛脫了。
兩人腳步虛浮地出門找丫鬟要了些吃的喝的,填飽了肚子,這才有力氣專心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另一間屋子,小七聽到係統的提醒。
【本次任務——幫助徐子陵晉級大宗師已完成】
她勾了勾唇角,心情十分愉悅。
多嘗試總是不會有錯的,三個人解決了一個,進度瞬間完成三分之一。侯希白她也感覺不遠了,最後隻剩一個李世民,隻要一直跟著他就好。
她聽到寇仲和徐子陵在外麵敲門,開門打量了二人一眼,和幾天前相比,幾乎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
如果將這個世界的高手按照區間進行劃分,就現階段來說,宋缺是S+,畢玄和石之軒接近S+,略差一籌,但總體相差不大。寇仲和徐子陵則在A,而成功將長生訣和邪帝舍利徹底融合吸收後,兩人的實力也到了S+,至於寧道奇了空等人,她沒沒有見過,也沒有交過手,不好做出準確判斷。
當然,境界到了是一回事,在實戰中卻不能這樣簡單粗暴的劃分,影響一場戰鬥勝利的因素還有許多,比如經驗智慧等等,雙龍雖說有了與宋缺同等的實力,但到底稍顯稚嫩,真要打起來,還是打不過的。
更讓她感到驚奇的是,從前寇仲給她的感覺,就是用玩世不恭的外表掩飾想不停往上爬出人頭地的野望,整個人在灑脫之餘帶著尖銳的利刺,就像一團熾熱的燃燒的火焰,而現在,他整個人從內到外變得平和而寧靜,灑脫猶在,眼裡的執著和野心卻淡下去不少,整個人看著比以前順眼許多。
徐子陵則沒什麼變化,仍舊一如既往地溫潤淡泊,不同的是氣質更內斂柔和,若說以前是寧靜深邃的湖泊,現在更像遼遠高闊的天空。
同時融合了長生訣和邪帝舍利,居然還能引起性格上的變化?
就是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受長生訣更多一些,還是受邪帝舍利更多一些。
徐子陵眼睛明亮如星,笑容和煦如春風拂柳:“申鶴姑娘大恩,在下已經不知該要如何回報了,日後但凡姑娘有所要求,子陵無所不從。”
麵前的女子淡漠依舊,情緒絲毫不為所動:“順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寇仲笑得更燦爛:“申鶴姑娘,你三番兩次幫了我們,這份大恩大德,我跟陵少這輩子都報答不清了。你現在就是說讓我把命賣給你,我也沒有任何怨言。”
不必,你隻是沾了徐子陵的光,去謝他就行。
小七回道:“沒什麼事就回吧。”
精致的雕花木門當著二人的麵被關上,寇仲摸了摸鼻子,和徐子陵相視一眼,稍微走遠幾步,忽然笑道:“申鶴姑娘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瞧著冷淡,實際上重情重義。”
徐子陵笑著道:“她的確是個麵冷心熱,心思簡單赤誠之人,或許隻有這樣的人,才有緣與仙結緣。”
又往前走了幾步,寇仲喜滋滋地摸著下巴,浮想聯翩道:“我就說她心裡有我,否則怎麼會一看見我有危險,就趕來救我,還不計回報地在我身上浪費那些法寶符籙,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徐子陵:“……”
你把我放在哪裡了,我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是嗎?
心中好笑之餘,他不忘提醒一句:“想想就算了,你可千萬彆當著申鶴姑娘的麵又胡說八道,要是再挨打,我決計不會為你說半句好話。”
寇仲不耐揮手:“我怎麼會去乾那種蠢事,陵少你再彆囉嗦了。”
徐子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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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風宴過後,二人立即啟程回了河東。
不管心裡再怎麼想多留幾天,他們的確還有十分要緊的事要去做,比如從楊公寶庫得來的那批財寶,早一天握在手上,就多一天的危險,他們需要儘快將錢花出去,擴招軍隊,收購武器馬匹。
而李唐這邊,終於定下來遷都長安的日程,就在下月初一,特意選出來的好日子。
太原是李唐的大本營,李淵在這裡起兵稱帝,經營多年,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加之還擔負著抗擊突厥這一重任,必須要有一個有才能的人在這裡鎮守,因此誰留守太原,就成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李淵的這麼多兒子裡,肯定要有一個人留下來的,但誰也不願意被留下。
離了首都這個政治中心,就相當於被邊緣化,雖然李唐目前還隻是一方豪強,但兄弟之間端倪已現,早已開始為各自的今後打算。
李世民過來問小七,她願意去長安還是留在太原?
“我無所謂,秦王去哪兒,我跟著在哪兒就行。”
然而看著那雙依舊淡漠疏遠的眼,他沒有從裡麵看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就知道剛才那話,或許就是隨口說說,完全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她對自己明明沒有男女之情,在事事上卻又表現出這麼明顯的偏愛,李世民有些想不明白。
即便如此,這份特殊對待,足以證明自己在他心裡是不一樣的,依舊讓他激動不已。
第二天,李世民主動請纓留守太原,李淵感動於他的體貼,決定在太原多留十萬兵力給他。
遷都的前兩天,李玄霸和李元吉兄弟兩又跑來找她。
對於這種驕縱的小少爺,小七沒什麼話可說,更不會看在李世民的麵子上對他們二人有所不同,全程不論他們說什麼,一直都冷淡應付。
李元吉失落地垂下頭:“申鶴姐姐,這次一彆,下次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你要是也能跟著我們去長安就好了,長安比太原繁華多了,好玩的也多,你要是去了,肯定喜歡。”
李玄霸紅著耳根,眼光躲閃:“申鶴姐姐,你、你跟我們去長安吧,你要是喜歡這院子,我、我把我的行宮讓出來給你,按著這裡原模原樣給你建一個。”
“不用。”小七冷聲道,“不勞兩位殿下費心,我待在這裡就好。”
李玄霸對她的冷淡有些束手無策,一手摸著衣裳料子,訥訥說道:“那……那我以後常來看你。”
“不必,兩位殿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她的回答依舊冷漠,兩個小少年被她接二連三打擊的不輕,臉上是誰都看得出來的沮喪和不開心。
李元吉沉著臉,他才十三歲,眼中的神色有時候卻過於成熟,根本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我就知道,申鶴姐姐隻喜歡二哥,就連留在太原也是為了二哥。”
小七冷眼看著李元吉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心中不由有些意外。
難道說在這個時候,兄弟鬩牆之相已露初端?
她又瞧了瞧李玄霸,這個傻子比起李元吉就呆很多,他倆的年齡應該倒過來,白長個子和力氣,一點沒長心眼兒。
這種單純的小白兔,在兄弟奪嫡這種戲碼中,一般都是被炮灰的那個,不管他是站在李建成還是李世民那一邊,都免不了被另一邊拿來開刀。
不過這都是注定要發生的事情,她沒那個興趣去插手改變什麼,哪怕這不是真正的曆史,隻是一部武俠。
不滿隻有一瞬,李元吉很快收起臉上的陰鬱,又恢複了笑嘻嘻的模樣。
“申鶴姐姐你等著吧,就算你不讓,我也要回來看你,太子哥哥帶兵四處出征,到時候一定會路過太原,我多的是時間來找你。”
小七不置可否地隨意點點頭,嗯了一聲,哄得兩個少年瞬間心花怒放,滿臉笑容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