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印記指引的方向,二人來到城郊一個荒廢的村子裡。
這裡是一片廢棄的農屋,共有十來間,小七指了指其中最大的一間,追命立即帶著她輕飄飄地落在屋頂上。
從破了洞的房頂看下去,溫常明被綁著雙手癱倒在地,臉上滿是青腫的瘀痕,嘴角還掛著血跡,眼睛緊閉,不知是昏迷還是死了。周圍站了四五個人,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兩隻眼睛。
她沒料到這夥人動作這麼快,從印記被觸發,他們已經一刻不停地趕來了,而且那枚印記還有一定的保護作用,雖然不多,至少能擋幾次兵刃的傷害。
而溫長明為什麼還會受傷,估計是這幾人在刑訊逼供時,發現沒有傷到他,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身上做實驗,打碎了印記。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人從溫府帶到這裡,還完成了一係列逼供,要麼溫常明就住在這附近,要麼這裡麵有人輕功比追命還要好。
她靠近追命耳邊,一手搭在他肩上,嗬著氣小聲道:“這些人裡有高手。”
帶著水汽的神秘幽冷香氣從帷帽下絲絲縷縷地傳過來,溫熱的氣流噴在耳邊,柔軟的嬌軀靠得極近,倆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距離。
追命的喉結滾動著,胸腔內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一時竟忘了要說什麼。
短暫的呆怔後,他很快回過神來,心裡啐了自己一口,暗罵一聲:出息!
此時,溫長明呻.吟著醒來,他看著這些帶給他噩夢的人,掙紮著跪好,腦袋抵在地麵上,以一種極度卑微順從的姿勢哀求道:“大人,能說的我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密信和賬本在哪裡,求大人饒命啊!”
其中一人冷聲威脅道:“你這老奴才,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爺們再給你最後一盞茶的功夫,再說不出來密信和賬本的下落,你養在外麵的那個兒子也彆想活了。”
“密信?”小七再次湊到他耳邊悄聲問道,“我們好像在溫府沒找到什麼信件?”
追命撓了撓喉嚨,又扒拉了下酥麻的頭皮和脊椎,嘴唇動了動,眼神裡閃過一絲為難。
小七見他囁嚅著嘴唇不說話,心中明悟,抬手布下一層透明的結界。
她將距離拉開了些,說話的聲音恢複了正常:“這個結界可以防止我們說話被他人聽到,結界內的一切聲音,外麵都聽不到。”
追命好奇的戳了戳眼前的水膜,手指碰到的一瞬間,像是陷入某種凝膠狀的物質中,軟滑彈嫩,觸感極佳。
他隨意戳了兩下,又將視線轉向屋內,口中不忘回道:“或許是溫嶠與那個京官往來的信件,咱們沒找到,他們也沒找到,很可能這些密信還在溫府中。”
蒙麵人一直在逼問,溫常明翻來覆去的不是求饒就是說不知道,其中一人耐心告罄,一刀砍下他兩根手指。
追命臉色驟變,黑亮的瞳仁燃起洶湧的怒火。
他正要衝進屋裡救人,胳膊卻被一隻白嫩纖細的手掌拉住。
“先彆急,再等等。”小七拉著他重新蹲下來,“隻要人沒死,我都能救的,彆擔心。”
追命按耐著火氣,雙眼一瞬不瞬盯著屋內,渾身肌肉繃緊呈蓄勢待發狀,準備情況一不對勁就衝進去。
溫長明抱著斷指慘叫連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敢欺瞞大人,我已經在府裡找過很多遍了,真的沒有找到密信和賬冊,我絕對沒有欺騙大人啊!我兒子都在你們手上,我怎麼敢對諸位大人撒謊!”
追命眼中的怒氣一滯,濃黑長眉緊皺,雙眼如雪亮的刀光,變得冰冷而鋒利。
“看來溫常明也不儘全然無辜。”小七側頭說道。
追命沉聲道:“繼續聽下去。”
一個蒙麵人道:“既然你什麼也不知道,那就去死吧。”
他舉起長刀,作勢要砍下,溫常明急得連連大叫:“我是江大人的人,江大人還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你們不能殺我!”
蒙麵人道:“姓江的又算什麼,在大人麵前,還不是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討食吃。”
“不不不,你們不能殺我,江大人十分信賴我,還說要把我調去他身邊做事……”溫常明語無倫次的求饒,邊說邊往後退去。
眼看著溫常明就要喪命於刀下,小七急忙說道:“我找機會在那幾人身上留下印記,你彆抓人,故意放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