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毀了一間屋子,好在還有其他兩間,師兄弟四人湊合一間就行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
正午的太陽比較大,打開房門和窗戶,讓到處都在滴水的屋子好好曬一曬,鐵手趁這會功夫先將廚房收拾出來,接著又出門一趟買了些做飯用的東西,這會正挽著袖子在廚房裡忙活。
煙囪裡燃起炊煙,蔬菜下鍋,油花四濺,嘩嘩的炒菜聲不時傳出。
小七探頭往廚房看了一眼,隻看見他揮動著鍋鏟忙碌的挺闊背影。
“真沒想到,三爺居然還會做飯呢。”她滿懷敬佩地感慨,麵露欣賞之色,“像三爺這般願意主動下廚的好男人,如今可不多見了。”
不遠處練劍的冷血動作一滯,接著,他將劍一收,薄而鋒利的嘴唇緊抿,靜靜看了她幾眼,似是不經意般說了句:“我也會。”
炒菜煲湯這種不會,但在野外烤肉這種事已經做過千百回了,綜合來說,他也能算得上會做飯。
小七一視同仁地笑著誇他:“四爺也是世間難尋的好男兒呢。。”
冷血被這記直球砸得耳根處紅了一片,眸光閃動著,胸膛內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砰砰亂跳,鼓噪個不停。
他穩了穩呼吸,麵上佯裝鎮定著,平淡至極地道了聲:“嗯。”
這時,鐵手端了兩盤菜從廚房走出來,追命支起桌椅,冷血去幫忙拿碗筷,無情則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桌上的灰塵。
眾人一一圍坐過去,盯著桌上兩盤菜,然後,許久說不出來話。
無情夾了一筷子焦黑的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硬塊吃進去,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過了片刻,他放下筷子。
冷血從懷裡掏出一塊乾硬的餅,掰了一點放進嘴裡,麵無表情的嚼著,視線不曾向下瞥過一眼。
追命一會兒抓抓頭皮,一會兒撓撓下巴,忍了又忍,真心實意地問道:“為什麼我們不從外麵買東西吃?”
鐵手尷尬地咳嗽一聲:“火燒得太旺,油放的有些少……第一次沒有經驗,下次會好些的。”
小七看著桌上一盤炒得發焦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塊狀物,一盤顏色古怪的綠色的糊狀物,舉著筷子猶豫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向其中一道伸出手去。
彆人辛辛苦苦忙碌了大半天,做的好不好吃另說,勞動成果一定要尊重的,她要是明晃晃的表示出嫌棄的意思,鐵手就算麵上不顯,心裡也一定是難過的。
她的筷子還沒落下去,就被鐵手擋住了。
“彆吃了,這些東西不能入口。”他溫和地說著,堅毅俊朗的眉目間有淺淺的窘迫和無奈,“我稍後去外麵買一些回來,你先忍一忍。”
小七輕輕搖頭:“沒關係,我還不餓。”
鐵手端著盤子就要去倒掉,小七攔著他:“好歹是你辛苦做出來的,就這樣倒了也太可惜,不如拿去給柴房裡關著的那兩個刺客吃好了,他們應該已經醒了。”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看過來。
追命在旁邊點著頭:“不錯,鐵二哥你快給那兩個家夥送過去,關了這麼久,好歹讓人吃一口。”
鐵手悶聲低笑,腳步一轉就往柴房走去。
小七分神聽著那邊的動靜,麵前的桌子上突然推過來一個茶盞。
她抬眼看去,對上一雙清光凜冽的幽沉雙瞳,以及尚未完全收回的白淨手掌。
“多謝大捕頭。”小七笑眯眯謝了無情一句
無情隻淡淡嗯了一聲,似乎隻是順手而為,並不是有意要去這樣做。
突然,柴房那邊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
先是重物倒地的聲音,緊接著門板被不斷撞擊,還有嘶啞的含糊叫罵聲。
無情提步向那邊走去,冷血和追命緊跟其後。
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和自殺,兩個刺客的嘴裡被塞了一大團布,胳膊卸了反綁在身後,兩隻腳也一並綁在一起。
小七過去時,看到他們口中的布團已取下,胳膊被鬆開,軟綿綿的垂在左右兩側,看著鐵手的眼裡滿是陰冷的殺機。
地上一片狼藉,碟子被摔得粉碎,本就賣相不佳的菜不知又被踩了幾腳,看著更慘不忍睹。
看到走進屋內的眾人,鐵手回頭溫文一笑:“可惜了,他們並不領情。”
小七皺著眉毛,不滿地盯著這兩個落到如此地步還不識好歹的人,聲音裡帶了幾分氣:“可能是他們還不餓吧。”
無情站到最前麵,麵色冰寒如終年不化的積雪:“你們不是江元祿的人?”
兩個刺客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倒失了魂一般盯著門口的少女。她背光而立,大片陽光灑在身後,為本就空靈似幻夢的少女身上批了一層柔光,看上去越發不像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