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客氣又不失強硬地將上門的人用法術卷出去後,打著各種主意來找她的人一下子少了許多。
好在,讓她欣慰的是,一眾好友們並沒有因此對她的態度發生太大的改變。
要忙的事還有許多,金國的青壯幾乎全滅,整個國家名存實亡,原本就老邁的完顏阿骨打聽說這件事後,當場氣急攻心暈倒過去,此後再也沒醒來過。
宋人的軍隊挺進金國,就像進了一隻巨型羊圈,這個滿是老弱婦孺的國家,沒有任何抵抗力,不到三天時間就易了主。
有一個小插曲,金國的貴族們為了討好宋人,從他們手中活命,將幾個男女捆了送給他們,諸葛正往一瞧,為首那人不正是蔡京,一起的還有他的兒子媳婦等人。
昔日的死敵如今淪為喪家犬,諸葛正我卻沒有折辱對方的想法,這種下作之人,他連與之多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在殺了他之前,他問起那個一直沒解決的懸案:“當年生辰禮一事,其中可有六分半堂的人參與?”
蔡京梗著脖子不說話,他拉不下這個臉,他的兒子比他識相得多,三言兩語就將前因後果交代了清楚。
明麵上看似他與遼國暗通往來,但蔡京這麼會投機的人,又怎能看不出來遼國的日益衰敗,為了給自己多上一份保險,他還勾結了金國的皇室,隻為等金軍南下攻破東京時,他能借著金國的勢,為自己攫取更大的權柄,扶持一個傀儡皇帝,自己成為真正的掌權人。
諸葛正我揮揮手,幾位親兵上前,一刀抹了他們脖子,名震朝野的蔡相,最終以這種方式,死在了異國他鄉。
處理了一應皇室人員,留下軍隊駐守,又安排了其他事項,諸葛正我終於帶著大軍班師回朝。
一路風平浪靜,諸事百順,與金國的最後一戰發生在二月份,回到東京已是五月份。
剛走到城門外,就看見著皇帝冕服的趙佶,以及著太子冕服的趙楷,還有其他穿著正式的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齊齊候在那裡,聲勢浩大,十分惹眼。
這麼大的陣仗,自然不可能是為了他們這些武人。
諸葛正我與幾個弟子對視一眼,心中各自有了計較。
幾人下馬見禮,趙佶滿麵紅光地與他們說話,十句裡有十一句在誇獎,不止是他,在場所有人的表現皆是如此。
誰能想到,短短兩年時間不到,先是滅了遼國,收回燕雲十六州失地,緊接著又滅了金國,這樣的功績,足夠彪炳史冊。
趙佶誇完了,趙楷又是將他們好一通誇,接著是朝中其他分位高的官員,這符其樂融融君臣相得的樣子,半點也看不出來,他們三天兩頭罵著的粗鄙武夫,正是眼前這群與他們交談甚歡人。
寒暄的話好不容易停止,場上莫名變得安靜,眾人的目光有誌一同地放在那輛寬敞豪華的馬車上。
萬眾期待的目光中,一隻潔白如玉的素手掀開車簾,車內之人從黯淡的光影中露出全貌,熱烈燦爛的陽光自頭頂灑下,粉色的發覆在身上,如同披了一層流光一彩的霞光。
自打那次顯過真身後,她的頭發就恢複了原本的顏色,加上染發的藥膏早已用完,小七索性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敞著,豈不料自那之後,周圍人看著她的眼神更加狂熱崇拜。
這可是真正的神龍,就是該有些與常人不一樣的地方,才能顯出她的與眾不同來。
對上趙佶那張熟悉的臉,她微笑著輕輕點頭致禮:“官家。”
趙佶從震撼與迷蒙中瞬間回神,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急急忙忙開口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龍君若肯賞臉,不若隨朕前往宮中,朕已吩咐人備下宴席,特為龍君接風洗塵。”
真龍現身,滅了金**隊十幾萬人一事,早已傳遍大江南北,當時看到那一幕的,除了軍隊,還有許許多多北地的百姓,各國的都有,萬眾相傳下,再沒有人不相信。
小七平靜說道:“我名心海,珊瑚宮心海。宴席我就不去了,官家將它賜予勞苦功高的將士們吧。”
趙佶聞言,臉上失望之色頓顯。
很快,他又恢複了以往的優雅從容,領悟了小七話裡的意思,微笑著道:“既如此,這頓宴就先欠著,珊瑚宮姑娘什麼時候想來,朕在宮中隨時候駕。”
因著他的識趣,小七臉上的笑容多了兩分真心。
隻要不談國事,其他方麵,趙佶其實還算得上是個正常的人。
無視其他人殷切熱烈的目光,小七轉身上了馬車。
“與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可真是件苦差事。”她低聲歎了口氣,“這些你來我往的應酬,簡直比學習周易上的知識還要難許多。”
一身白衣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書卷,微笑著抬起頭,說道:“此前我從不知,原來你最煩惱的事,竟是與人打交道。”
小七無奈回道:“是啊,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和算計,與他們說話,我要耐心從他們的話裡分辨哪些是可用的信息,哪些話裡藏著陷阱,法術不是萬能的,不能辨彆人心。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如履薄冰,這句話你應該也深有體會。”
無情輕聲說道:“你完全有資本可以肆意妄為,不用管他人的想法。”
小七唔了一聲,眨著眼笑道:“啊……習慣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