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趕來的香菱看著鍋巴撞在八賢王和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麵前,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小小一陣慌亂後,她又回憶起包拯陰陽鏡遊仙枕等等更離譜的傳說,頓時又放下了心。
她走過去給二人問好:“王爺,您是來找包大人的嗎?他這會在書房,我帶您過去吧。”
她看著趙德芳身邊明顯比他小了幾歲的年輕人,拿不準此人的身份,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
趙德芳用扇子抵著下巴,十分感興趣地盯著腿邊的胖熊,說道:“不急。”
觀察入微的他已經發現了這個模樣奇怪的熊一樣的生物並不傷人,還對身邊的少女表現出親近之意,便湊近一步觀察它,好奇開口:“這是何物?”
香菱開口道:“王爺,這是我的好朋友鍋巴,除了貪吃一點,不傷人的,不用怕它。”
方才一直沒說話的趙禎突然開口:“它能聽得懂我們說話?”
在香菱講出不傷人那句話時,他看到這隻名為鍋巴的生物煞有介事地跟著點頭,看著便憨頭憨腦,一股呆傻勁,喜人得很。
香菱眼巴巴地看向趙德芳,後者微笑著給她介紹:“這是陛下,此次過來是專程看望包大人,在外一切從簡,你向他見個禮就是了,不必很慌張。”
她將目光移過去,唔,怎麼說,這可真是她見過最不像皇帝的皇帝了。
若不看那身久居高位的通身氣派,他看著就像個斯文俊秀的世家公子,此時看著她的眉眼帶著溫和的笑,沒有半點淩駕於他人之上的那股氣勢。
香菱依言向趙禎行了一禮,隨後帶著二人往書房一路走去,鍋巴蹦蹦跳跳跟在他們身後,惹得他們時不時就要回頭看一眼,一路都在詢問跟它有關的事宜。
包拯對趙禎和趙德芳的到來很是驚訝,三人關在屋子裡說了約摸有半個時辰的話,隨後他打發了漱雪過來,說讓香菱務必拿出自己的畢生絕學,整治出一桌足以配得上天子的席麵。
不用他說,香菱自方才一回到廚房,就開始召集眾人處理材料,著手準備了。
仙跳牆什麼的太費勁,時間也不夠,隻能做些趙禎往日裡沒吃過的東西,所以重點就要在新鮮上下功夫。
這很簡單,她平時在開封府沒少開發此時還沒發明出來的菜品,將那些原模原樣端上去就是。
什麼酸菜魚,涼皮,黃燜雞,鬆鼠鱖魚等等,這些日子以來各院裡點菜總是少不了這些,所有人都已駕輕就熟,甚至連做法都學會了。
雖然做出來的食物跟香菱比,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但若是放在開封府之外的地方,已然很是能拿得出手了。
菜一上桌,趙禎和趙德芳自是驚為天人,兩人更是忘了禦醫嘗嘗告誡的膳食應當七分飽,硬生生將自己吃得再也吃不下為止。
膳廳內,幾人吃飽喝足,愜意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消食,趙德芳試探著問起,能不能讓香菱去他府上做事,包拯打著哈哈,說他雖然有心賣這個好,但香菱應當是不會去的,畢竟誰讓他這裡有個展昭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趙德芳聽罷,臉上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
屋外,香菱拉著展昭又在說襄陽的事。
“展大哥,你去給包大人說說嘛,去的時候帶上我,俗話說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咱們兩個人聯手,那效率肯定是一加一大於二。你看啊,我既會做飯,功夫又好,這不就是個最佳的幫手人選嗎?”
對上少女亮閃閃的飽含期待的眼睛,展昭無奈扶額:“香菱,我這次不過是作為探路的先鋒官,先過去探探消息的真假的,不能暴露身份,咱們兩個一起去,目標有些明顯,很容易被發現。”
更重要的是,為了隱蔽身份,他晚上住
宿時勢必不能去客棧,吃飯也不能去稍微大些的飯館,誰知道那裡有沒有襄陽王的耳目和黨羽。
他一個大男人,風餐露宿沒什麼,但帶上香菱,他就不得不多多考慮生活質量問題,總不好叫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跟著自己住山洞吧。
香菱依舊眼巴巴盯著他看:“我也可以喬裝打扮,穿上舊衣裳,臉上再摸點灰,走的時候不跟你站太近,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
展昭被她逗得失笑。
他握拳抵唇低低笑了兩聲,隨後伸手在她腦袋上輕拍兩下,溫聲安撫道:“乖,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我就回來了,此行實在是不方便帶你同去,若是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我定然稟明大人,讓你隨我一同前往。”
說服無果,香菱心知,這次恐怕是真的不能帶著自己了,她不由失望地垂下肩膀,懨懨說道:“那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哦。”
展昭俊臉含笑地輕輕點頭:“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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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天還沒亮,香菱聽著屋外的敲門聲,批了外衣下床,一臉睡意朦朧地去開門。
涼風襲麵而來,借著未消散的星光和月華,香菱毫不費力地就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展昭。
換了身湖藍色常服,長發隻用一根帶子豎起,肩上掛著個小包裹,手握巨闕的他,看著就像個初入江湖,意氣風發的少俠。
她有所感應地問道:“展大哥,你要去襄陽了嗎?”
展昭微微笑著點點頭:“嗯,特地過來跟你說一聲,不知是否打擾到你的睡眠了?”
香菱對他露出大大的微笑:“沒有沒有,展大哥,你快進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展昭站在屋外猶豫片刻,終於還是一腳踏進女子的閨房,香菱摸索著點亮油燈,展昭也終於看清,她方才跟自己說話時,竟隻穿了一身裡衣,外衣隻虛虛搭在肩膀,扣子都不曾係上。
他突然就有些進退兩難,心裡多了些不自在的羞窘,臉上跟著起了熱度,好在光線黯淡,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異樣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