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宗海的管事恭敬道了聲是,凝光看向阿飛,彎著唇角和善一笑,道:“跟著他去吧,到了明天,我再教你些東西,從明天開始,你就要正式為我做事了。”
阿飛酷酷的“哦”了一聲,多餘一句話都沒問,大搖大擺出了房門,走出寬闊雅致的庭院,宗海才重重鬆了口氣,像是剛闖了趟龍潭虎穴似的。
阿飛納悶地瞥了他一眼,至於嗎,不過就是個漂亮的女人,就讓他嚇成這個樣子?
宗海沒有錯過他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咧嘴笑道:“我這幅樣子,並不是出於對凝光大人的懼怕。”
阿飛好奇:“那是什麼?”
看了看周圍沒有旁人,宗海彎下腰來,放低了聲音,說道:“我這是對凝光大人的敬重和推崇,難道你不覺得,她簡直比公主還有氣勢,我也不是沒見過大人物,不管是多大的官,跟凝光大人一比,還是差了些什麼。在凝光大人麵前,我半點都不敢鬆懈,就怕哪裡出了差錯。若是被她用看弱者的眼神掃上兩眼,我的人生簡直沒有指望了。”
阿飛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他一眼,隨即,他默默回想了下剛才相處的畫麵,不由對他的說辭起了懷疑:“她似乎……並不是個嚴厲的人。”
宗海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你就慶幸自己年紀還小吧,凝光大人對你們這些小孩子,和對著我們這些手下時,態度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原來是這樣嗎,阿飛心裡默默說道。
正在四處認路時,宗海無意間一瞥,看到阿飛背後那根木棍一樣的東西,不由問道:“你背後的棍子是什麼?”
阿飛冷聲道:“這是我的劍。”
“劍??”宗海失聲驚呼,他不敢置信地細細打量了幾眼,認真一看,的確能看出刀削的痕跡,一頭削出疑似手柄的形狀,一頭燒尖,與其說是劍,更像是鹹菜大缸裡用來攪拌的玩意。
“這也算是劍?難道你還會使劍法?”宗海哈哈笑道,“快些把你那棍子丟了吧,我去給你尋一把真正的開了封的利器,比你這過家家的玩意強多了。”
阿飛猛地頓住腳步,他的年紀還小,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聽見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被說成小孩子的玩具,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他冷哼一聲:“隻要能殺人,管它是鐵劍還是木劍。”
宗海咧了咧嘴,沒有反駁什麼。
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眼力來看,這小子身上沒半點血腥氣,雖然成熟遠超同齡的孩子,但到底太稚嫩,人肯定是沒殺過的,頂多殺過幾隻野物。
“你說得是,兵器嘛,能發揮它的用處就行。”宗海笑眯眯地一手按在他肩上,攬著人往前走,“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咱群玉閣其他的先不說,待遇那可是真的好,你找遍江湖上所有幫派,都沒有比凝光大人更大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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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值守的侍衛剛進行了一次輪崗,凝光整理完所有工作,正準備更衣歇下,就有手下敲門稟報一件突發的小事。
“凝光大人,屬下的人抓住一個闖入群玉閣的人,那人是上官飛。”
“上官飛?”凝光訝異抬眼,“人現在在哪裡?”
手下回道:“在議事廳前,十幾個人看著他。”
凝光緩緩勾起唇角,臉上露出一抹欣喜感歎的笑容:“正在發愁上個季度的開支超了預期,就有大戶上門送錢來了,走吧,跟我一起去見見這位慷慨的客人。”
手下微微一怔,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凝光大人的意思是……?”
凝光笑了笑:“群玉閣此前在與金錢幫的交手中,至少損失了超過價值一萬兩的貨物,想來在這個時候,上官幫主願意慷慨解囊,稍微彌補下我們的損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