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看著沈銀鳳縮在角落裡的可憐巴巴樣兒,又好氣,又覺得沒意思。
人慫嘴曆害。
這丫頭是屬鴨子的,四兩鴨子半斤嘴,這份量全在嘴上了。
回到娘家,一家人嘴上供著,對她都挺好的,還不識趣,動不動就聊扯他哥哥,嫂子,還真以為三兒子是什麼聖人!
也難怪她男人打她,欠揍的狠!
老太太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臉上還是露出一副,溫和的樣子,讓二花打了點水,幫著沈銀鳳收拾下,把她扶著進屋子躺會兒。
這時候沈銀鳳鼻青臉腫雙目無神的睡在炕上,都不知道自己是為啥來的了。
她內心有一團火,撲哧撲哧的在山東,全身不停的往外流汗,整個人就跟要虛脫了一樣。
她和那個賤人年紀差不了多少。
她樣樣都好,家裡的條件比那個賤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憑什麼她要為那個賤人嫁給那個聾子啊,她卻能嫁到自己家,被三哥捧在手心裡疼愛,過著那麼好的生活。
她不服,她心裡委屈。
她以前也會這麼亂罵那個賤人,但都是不當著三哥的麵,她沒有想到三哥會這麼護著那個賤人。
沈老太太將糖水端進來,又端了飯菜進來,讓沈銀鳳吃了。
當貧窮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飯菜麵前是不存在什麼顧影自憐的悲傷。
沈老太太又揀了些品相好的瓜菜放在背簍裡,這個是給沈銀鳳帶回家的,畢竟這丫頭臉上帶的傷不好交代。
隻要把東西帶回家,說是沈銀鳳自己跌的,柴家的人也不會再說什麼了。
沈銀鳳掐尖要強的,在外麵經常和人打架,回村來,和以前認識的小姐妹打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柴家人就是不理解,也是習慣了。
沈老太太還算是記掛著這丫頭,一家人吃完上田後,她下午四點半就讓兩個媳婦幫著把剩下的事乾完,早走一會兒,花了二毛錢請了牛車送沈銀鳳回家。
沈銀鳳傻子一樣。
到了家門口,看到丈夫,她不僅沒有得到救贖,反而更害怕了。
“小柴啊,我送銀鳳回來了,這就去看看她哥,銀鳳今天幫我們乾活,身體太虛了,從田梗上跌下來,滾了幾滾,受了些傷,這裡有些菜啊還有今天摸到的兩條鮮魚,給她補補身子。”
沈老太太知道女婿聽不懂,就比劃了一氣,主要是給柴老太太聽的。
柴老太太看著媳婦腫脹的臉,眼睛裡閃過一絲解氣的光,拿著藍子道:“親家彆客氣,她回去乾活也是應該的,咱們家可不是那種不讓媳婦回娘家的人,她啥時候想回去,就回去唄。”
沈銀鳳的男人耳朵不行,長期之後,就不太喜歡和人說客氣話,眼神很冷酷的盯著妻子。
女兒這邊交給她男人,沈老太太也不放心,自己想留下來吧,又怕家裡老三那一攤子,老頭子降服不住,回頭老三又要偷吃雞蛋怎麼辦?
家裡一天就生一二隻雞蛋,自己每天要吃。
老頭子也得給他甜甜嘴。
心愛的大重孫子也在家。
而三隻雞一個月才下三十來隻蛋,根本不夠一家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