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煦涵往裡麵看了一眼,之見景撤將本命仙劍向上一拋,任它懸在空中,自己低垂著眼簾,聽王定風一句一句的傳授道法。
他的五官十分精致,隻是側臉輪廓略顯淩厲,那高挺的鼻梁,配上毫無感情的眼神,總能讓人從心底裡生出寒意來。
管煦涵搖了搖頭:“不要打擾師尊,咱們去彆處聊。”
直到到了兩個山頭以外,柯遷才玩笑道:“這個時候不去巴結巴結小師弟?他如今可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管煦涵笑了笑:“我就不去燒這個熱灶了。”
“怎麼?莫不是我們大師兄嫉妒了?你放心,你比他高一個大階,全宗門一共才有幾個靈光期?百宗朝會少了誰也少不了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管煦涵想到景撤那張冷峻的臉,猶豫了一下,委婉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有些怕他……”
“誰?師尊?”接著柯遷便反映了過來他說的是誰,好笑道:“你這也是日日在師尊跟前服侍的人,怎麼會對師弟心生懼意呢,要說性子冷,還能冷的過師尊麼?”
管煦涵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樣的感覺,他想了一下,才道:“師尊外冷內熱,相處久了自然敬愛他的為人,但是景師弟不同,他就像是是從裡到外都是冰做的,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人氣。”
柯遷勸道:“這也並非他的本性……你也知道,他修習的功法特殊,到了地仙這個程度,必定會移情易性的。”
管煦涵幽幽道:“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但是,正常人如何能憑借這種功法修至地仙呢?”
柯遷愣了一下,不免語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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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言航那邊,他如何能不知道其他宗門對他的議論呢,隻是他如今生擒了左溪煌,已經占儘了便宜,也就對那些流言蜚語置之一笑,不僅不生氣,還頗為得意。
沒錯,左溪煌居然非常幸運的活了下來。
身上的傷都是小事,靈基碎了半邊才是重傷。
“算他運氣好,”言航不屑道:“在師尊手下撿回一條命……要我說,就應該下手再重些才好。”
左溪煌強闖萬儀宗並且意圖不軌,這種人當然死不足惜,但是前提是他得死在當場,
若元蓮的那一擊直接要了他的命,那沒人能說出一個“不”字,就連蘭禦仙尊也隻能認命。
但是他卻沒有死成。
這就是當個正常人不方便的地方,左溪煌可以發瘋跑到萬儀宗來傷人甚至殺人,但是言航卻要顧及宗門,他擔心私下裡處死左溪煌,會引來蘭禦仙尊瘋狂的報複,畢竟誰能跟禁魔窟說理啊。
言航看得明白,他搬出師尊來,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說到底還是萬儀宗現在底子太薄,若是他們能有劍山的戰力,那左溪煌就算來找茬也得多考慮考慮。
畢竟劍山如今也沒有仙尊在位,王定風跟他同屬玉仙位,但是照樣無人敢惹。
想到這裡,他叫來淩瑤:“師妹,百宗朝會的事你要多上心,玉仙都不參與大比,靈光期中,數你的修為最高可堪一戰。”
淩瑤道:“這我自然知道……左溪煌現被關在九重獄中,怎麼處置他,可有章程?”
“能怎麼處置?”言航道:“就看蘭禦願意拿什麼換了,最好拖他個十年八年,把左溪煌拖得徹底廢了才好。”
淩瑤一點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還頗為讚同的點點頭:“要是來的不是他就好了,直接一刀宰了,想來禁魔窟也沒那個臉找我們要人。”
就是這斬魔玉仙在禁魔窟的地位舉足輕重,這才讓他們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輕易處置。
“不若把他送去給蓮尊?”
“彆,”言航一口否決:“師尊最煩這些事,見了人不把我趕出來才怪。”
聽他這樣說,淩瑤的語氣就變得有些陰陽怪氣了:“也就是宗主師兄最了解蓮尊了。”
言航知道這是不滿自己手太嚴,不肯鬆鬆手引薦一二。
但他們怎麼能知道元蓮仙尊的性子,讓人實在難以捉摸,他這還不是怕人多了弄巧成拙麼。
言航尷尬的哈哈一笑:“等有機會,等有機會。”
淩瑤壓根不指望他:“百宗大比就是最好的機會,到時候就請蓮尊觀禮,就算是天宮中神王也會高興的。”
言航有些為難:“可是,蓮尊從未參與過這種事……她不喜歡吵鬨。”
淩瑤道:“這就不用師兄您操心了,我一個月前就已派人前往西州,將拜帖傳至蒼海神王處,他已經答應到時候會去看一看——至於蓮尊,八成也是要一起的。”
“哈?”言航不可置信道:“你怎麼能擅自行事,萬一……不過你寫了什麼,神王怎麼會同意?”
淩瑤微微一笑,“沒什麼特彆的,就是些普通恭敬些的客套話而已——就寫了百宗大比近在眼前,如今特地請他們夫婦二人一同觀禮,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