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沒有注意玄鑒的笑,他專注的看著元蓮,如今她是幼童的狀態,讓人忍不住想要逗著她玩鬨。
元蓮卻不理他了,麵向道紀神王,問道:“父親和師叔在聊什麼呢?”
道紀怡然一笑,張口道:“隻是閒聊而已。”
玄鑒看了他一眼,那雙溫柔沉靜的眸子便移開了,他的視線轉到了蒼海身上,便是一愣。
“蒼海,你……上次修補天幕是什麼時候?”
蒼海沉默了一下,才道:“有一段時間了……”
玄鑒聽罷,更是仔細的觀察著他的道體,仔細到瞳孔周邊泛起了黑灰色似明似暗的光芒。
待玄鑒將視線收回後,便更加確定了,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你是著了什麼道了麼?為什麼靈基之上魔氣蓬勃,不似尋常?”
元蓮立即扭頭看向她師兄。
蒼海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他先是對元蓮輕輕搖了搖頭安撫她,再向玄鑒道:“我遇到了之前的故交,他已經被魔氣侵染,居於域外多年,當時趁勢襲擊又被我反製。礙於過往的交情,我不好直接打殺,便將其困於
體內慢慢消磨魔氣,看還有沒有得救。”
玄鑒心中感慨,便道:“這事由我來說,總沒什麼說服力,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驅散一個域外天魔的魔氣並不容易,功敗垂成,白白拋費靈氣還是小事,小心被其反噬,那可就是大事了。”
蒼海道:“多些前輩提醒,隻是……我這位舊友能力實在有限,與您當時相比是天壤之彆,我雖不濟,卻也不會栽在他的手中。”
話剛說完,蒼海便聽見體內宴衡爆炭一般的咒罵聲,他若無其事,全當沒有聽見。
平時不是必要的時候,他是不會把宴衡完全□□起來的,畢竟是以前認識的人,見宴衡變成這個樣子,若一味的限製他總會有些惻隱之心,現在這樣偶爾聽他說說話,也能鍛煉心智,算是一種奇怪的修行了。
隻有跟元蓮私下相處,他才會毫不猶豫的把宴衡的五感封的嚴嚴實實丟到一邊去。
元蓮從玄鑒懷中跳下來走到蒼海麵前,盯著他的腹部端詳了好半晌。
蒼海無奈道:“不是什麼大事,全當沒有他這個人就是了。”
元蓮沒說話,隻是歪了歪頭,接著向他的腹部伸出手去。
玄鑒見此,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蒼海並沒有躲閃,隻是坐直了些,方便元蓮去觸碰。
他便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親眼看到元蓮的手像是伸進水中一般,插·進了蒼海的腹中。
兩人的表情都很平靜,蒼海連動也沒動,就任由元蓮將手伸進了至關重要的靈基處,距離修行根本——靈根,隻有分毫之隔,甚至有一瞬間也與靈根接觸了一下。
蒼海敏感的抖了一下睫毛。
靈根旁邊的一團黑死霧氣被固定在那裡,見元蓮竟毫無顧忌的伸進手來,驚得又是哆嗦又是掙紮,但偏偏無論如何也逃不開束縛,便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元蓮輕而易舉的像是抓玩具娃娃一般抓到了手中,還順手捏了捏。
他是域外天魔,自然有他的特殊能力,直接在蒼海腦中大喊:“黎陽!你還不阻止她!”
蒼海見元蓮要將宴衡拖出他的體外,倒也真的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在心中道:“她興致沒過去之前,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這、這不就是讓他自求多福的意思嗎?!
“你不是說我們有故交之誼嗎?!就這麼輕易看我去送死?”
還沒等蒼海再說什麼敷衍他,元蓮就已經好奇的把手裡的一“坨”天魔從他體內硬生生的拽了出來。
那團黑霧張牙舞爪的在她指尖四處掙紮,見掙紮不開就索性化出了一張隱約的人臉,怒罵道:“黎陽!你這個賤人!屁用也沒有!”
元蓮的手一緊,攥的宴衡當場慘叫了起來。
他原本的能力本不至於如此不堪,隻是之前被蒼海重創了一次,又在他體內消耗魔氣,一層層的削弱下來,到如今在元蓮的手中就像個麵團一般,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
蒼海這時候就不說這是故交之類的話了,隻是摸摸元蓮的頭,柔聲說道:“你喜歡拿去看看,倒是要小心些,這畢竟是一隻域外天魔,最善於攻擊人的元神,若是引發心魔就不好辦了。”
元蓮點點頭,靠著他的胳膊,伸手給道紀神王看:“父親你看。”
道紀笑眯眯的點點頭:“你師兄說的不錯,彆傷了自己才好。”
宴衡現在是被元蓮那沒輕沒重的手掐的說不出話來,不然罵人的聲音早就能傳出不周山了。
直到兩人走出了無上天宮,到了門口,元蓮自發變成成人形態時,她手裡還緊緊攥著那隻天魔。
元蓮看了看手裡的東西,發覺自己的幼年體確實不太知道輕重,再不鬆鬆這隻天魔就要被捏死了,便乾脆把他往自己肚子裡一按,像是蒼海之前似的,將宴衡納入了靈基之中。
蒼海微微挑眉:“師妹……”
元蓮看了他一眼:“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