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們的修為,是不可能平白無故“不舒服”的。
蒼海皺眉道:“你是感應到什麼了?”
“不是……”元蓮遲疑道:“應該是我父親,他很心情不好,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從來他們父女兩個就有著緊密的聯係,蒼海是知道這一點的,他想了想,對元蓮道:“玄鑒前輩在天宮,兩人聊的八成是天幕的事,師尊心係天下,嘗嘗為此憂慮,倒也不奇怪。”
元蓮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們應付這個,辛苦麼?”
“這算什麼?”蒼海微笑道:“在其位謀其事,也說不上辛苦。”
他在心中道,也不知道道紀神王是想到了什麼,心情如此之壞,以至於影響到了曉蓮,讓她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蒼海哄道:“我們休息一下,明日就是百宗大比的重頭戲,你那個小朋友就要上擂台了,我陪你去看……你是想在像今天一樣,還是去高台坐?”
元蓮悶悶的說:“像今天一樣。”
蒼海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的說:“之前還不樂意呢,現在又覺得這樣有趣了?”
元蓮側著臉看著他:“我是覺得你喜歡。”
蒼海一怔:“倒不是喜歡,隻是習慣了這樣……”
元蓮道:“我聽說凡間有一句話,叫做‘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我的一個……我有個認識的人,他也總是要微服喬裝,但一定要在最後關頭亮明身份,你為什麼不喜歡出風頭呢?”
“那是因為風頭出的太多了……”蒼海話還沒說完,就笑著的問:“又是哪位‘故人’?”
他從元蓮十來歲看到如今,她認識的人,蒼海往往比她自己還要了解,一旦聽到耳生的人,必定就是分魂經曆過的,又見她始終不肯明說,那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剛剛答應師兄說要坦誠,元蓮也不好這麼快就食言,隻得老實的點了點頭。
蒼海想了想,問道:“這位高權重的‘故人’,可是曾經落魄過?”
元蓮回憶了一下殷朝明的生平,點點頭:“也不算落魄,隻是家道中落。”
“那便是了。”蒼海道:“曉蓮,你自出生起就是這種身份,但是有些人的人生經曆了低穀,再複起時自然想要心理上的補償。”
“那你呢?你也吃過不少苦,為什麼不這樣?”
蒼海饒有興致的問道:“誰跟你說我吃過苦的?”
“自然是父親,”元蓮道:“不然還有誰?”
蒼海就笑了:“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張揚過?雖然人人都道仙人淡泊寧靜,不染塵埃,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若真的淡泊,那就不會渴求長生了。”
他挨個捏著師妹纖細的手指把玩,繼續道:“隻是過了太久了……這麼長時間過去,再喜歡萬人仰望的感覺,也早晚有膩煩的時候。”
元蓮感受到手指尖傳來的微妙的觸感,覺得有些癢,想要縮回手指,卻被對方輕巧卻牢固的捏住,不痛,卻也掙脫不開。
“你的那位‘故人’是修士麼?”
“不是。”元蓮答道:“他是一個中千界的皇帝……開國皇帝。”
“來頭不小。”蒼海笑了笑:“不過既然不是修士,那麼凡人的壽數有限,恐怕也沒有那足夠的時間讓他厭煩這種虛榮的感覺了。”
蒼海出身就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千界,他對於皇室、皇族的理解比元蓮更加深刻,即使現在無論王侯將相還是皇親國戚,於他而言都像是螻蟻一般渺小,但是當時父母親族對於皇權的敬畏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我們曉蓮居然還做過皇後……你挑的這些身份還真是五花八門,當真沒一個省油的燈。”
元蓮輕咳了一聲:“這事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記得這縷分魂會來的很早……怕不是有好幾百年過去了。”
“這麼多分魂,這麼多男子,你對他的印象倒是很深刻?看來定有特殊之處了。”蒼海笑著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