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匡餘明和常鬆竹順利的返回忘塵峰時,他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就那麼醉倒了?說睡就低頭睡過去,也不管我們?”
常鬆竹也覺得這人行事奇怪,不過她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解釋:“禁魔窟的人個頂個的古怪,他這樣的也不出奇。”
“嘖,”匡餘明道:“這樣的人也能有愛人,也是奇了怪了。”
常鬆竹道:“他的愛人死得也是冤枉,這些女子……真是不值得。”
匡餘明聽了這話,情緒便低落了下來,好半晌才在常鬆竹擔憂的目光中緩過來,他強自笑道:“說起來,我感覺我師姐還算是幸運的,她畢竟是……如此一來,也算是有個好結局罷……”
接著,他便與常鬆竹告彆,回了住處。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封雲清負手站在門邊,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匡餘明暗叫一聲晦氣,沒好氣的開口:“你來乾什麼?那妖女呢?”
“她在玉佩中溫養魂魄,畢竟沒有肉身,待在外邊不能長久。”封雲清道。
匡餘明嗤笑一聲:“誰管她的死活,我是說,你怎麼不趕緊去陪你的小情人,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找罵嗎?”
封雲清不為所動,他要是真的這麼容易被言語所困,那也不能在心神極為不定的當下還能闖進大比的前十了。
他語氣平穩道:“我是想問你,韻蓮當初與你相處日久,她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匡餘明皺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封雲清道:“就是……有沒有說過一些……像是預言的話,比如,預見到烏憶寒的出現,或者……結契那天的事?”
“怎麼可能!”匡餘明瞪大眼睛:“你瘋了不成?師姐怎麼會知道這個?她要是早知道,一早就把你捅個透心涼了,還等得到你帶著那妖女到她麵前去害她的性命?”
“……你說的是……”封雲清自言自語道:“她怎麼可能知道呢?誰能知道自己的命運,卻不去改變呢?”
*
第二天,百宗大比的重頭戲終於到了。
這是各階前十名的淘汰賽,第一對第十,第二對第九,依次決出勝負。
這天的觀眾尤其多,不止萬儀宗的數萬弟子大多都到場,連其他宗門的長老、前輩也都不再自矜身份,不約而同的露了麵。
主看台的主座空著,宗主言航隻挑了下首的位置去坐,他笑嘻嘻的與眾人寒暄,對定天陵的幾個長老多說了幾句:“玄鑒神王不能蒞臨,實在是遺憾極了。”
那長老客氣的回道:“宗主放心,朝會時神王自會現身,屆時自有相見的時候。”
言航點點頭,抬頭看了看時辰,已經是正午,便整了整衣冠,宣布比試開始。
這次可就是一對一了,能容納數十萬人的看台中央,隻有孤零零的一個擂台,若是凡人,就算在最前麵,也一定不能看清楚比試的雙方長得什麼樣子,但是現在觀眾都是修士,就算離得有一定距離,也能將這場比鬥的細節看的一清二楚。
由低到高,自然是從最低階的凝氣期開始。
第一戰就是定天陵的衛頌對陣無煙宗弟子。
常鬆竹在凝氣期中排名第七,好歹不用上來就跟這可怕的老對手對上,她認得無煙宗的那個女弟子,也知道對方的斤兩,比她自己尚有不如,更彆說對上頂級的天驕衛頌了,八成沒什麼懸念就要落敗。
正當她在評估各個對手的實力時,第一戰的兩人已經站在了台上。
在超過萬人的目光下完成比試,這要是換了一般人,早就緊張的兩股戰戰,腦海空白了,好在這六十人是整個神界中的佼佼者,除了個彆人——比如常鬆竹,個個都是從小備受矚目的天才,這一路過關斬將到了現在,對這樣的大場麵好歹也勉強有了定力。
台上兩人不管心中是否緊張,麵上都是一派自然,之見他們彬彬有禮地互報姓名,準備出招。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中央,無人注意天邊隱約的聲響,隻有主看台上的澹台翼敏銳的察覺到了熟悉的波動,當即向遠處看去。
“咚——”
突然,一聲巨大的鐘聲瞬間響徹天際。
萬儀宗的一眾長老在這一刹那,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認為是神器鎮魂鐘的聲音,但是緊接著,他們馬上意識到了這聲音與鎮魂鐘聲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