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攻擊和壓力攻擊雙雙出拳,嚴重導致康鳶語言功能當機,靜了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
他連續卡頓,最終對這份最複雜的食材采取了最簡單的烹飪方式:【對不起?】
【一劍霜寒:?】
【一劍霜寒:為什麼還有問號?】
康鳶馬上端正態度:【對不起。】
勾寒雲並不買賬:【不聽不聽。】
【說對不起有用還要仲裁者做什麼?】
康鳶:【……】
一邊內心懇求【一劍霜寒】不要再飆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台詞,康鳶一邊全麵認輸:【那怎麼辦才好,怎麼做寒寒才能不生氣?】
勾寒雲其實哪裡是生氣,【學海無涯】是他唯一又珍貴的寶貝朋友,臉貼臉還來不及,與其說是生氣,真正的感覺是委屈才對。
他明明那麼思念對方,生怕剛到手的朋友在這兩個月被他搞丟了,對方倒好,消息都不發一條。
太委屈了,委屈死了。
勾寒雲麵無表情地哼哼唧唧:【嗯……誇我。】
【學海無涯:誇你?】
勾寒雲:【要誇到我滿意為止。】
這……這應該不難。
康鳶自覺擅長哄孩子,感覺這問題出在了知識區,當即不做猶豫,直接發送:【寒寒真是聰明伶俐,天資聰穎。】
勾寒雲皺眉:【?感覺像在誇小孩。】
可你本來就是小孩。康鳶內心無奈,策略上卻馬上調整:【寒寒精金良玉,乃人中之龍。】
勾寒雲再次:【?聽過好多次,沒有原創性。】
“……”
原創性?
康鳶本來還怕誇得太大了,現在看來,竟是小瞧了【一劍霜寒】生活環境中圍繞的彩虹屁。
他重振旗鼓,再次出擊:【寒寒一心向劍,有淩雲之誌,少年英才,舉世無雙。】
【一劍霜寒:……】
【一劍霜寒:嗬。】
嗬?
……再沒什麼比“嗬”這個字更有衝擊力的評價,康鳶愣了下,一鼓作氣,再而衰,現在差點竭了。
【那……】
那了半天,康鳶全無辦法,隻能一退到底,像在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嘗試道:【誰是最招人喜歡的乖寶呀?】
【是誰呀?】
【原來是寒寒。】
【一劍霜寒】登時沉默。
聊天框裡靜得仿佛雙方同時掉線,半點動靜都沒有。
康鳶:“……”尬住。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抽了什麼風,竟然寫出了這樣的話,反應過來之後,當即臉頰泛紅,頭大如鬥。
正這時,【一劍霜寒】的消息傳過來。
【……招人喜歡是招誰喜歡?】
【你喜歡嗎?】
康鳶望著這兩行字,醒悟一般發送:【當然。】
【一劍霜寒:……】
【一劍霜寒:哼。】
這是康鳶第二次看到這孩子哼,明明少了一個字,威力卻比上次還要大。
康老師當場被萌得抿住嘴唇,攥緊前襟,剛出繭房時的鬱悶到這時完全掃空,一點陰鬱都沒了。
——呀!
這孩子真的可愛死了呀!!!
所以……這便算是和好了?康鳶試探著發了個畫出來的愛心,【一劍霜寒】收到以後,複製粘貼給他原樣發了回來。
康鳶從中品到了一絲感動:【……好寒寒。】
勾寒雲理所當然地接受,並且不忘抱怨:【下不為例哦,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康鳶:【……】
【一劍霜寒:對了,你沒有交彆的新朋友吧?】
這孩子竟然會擔心這種事,康鳶又愧疚起來,連連保證:【沒有,真的沒有。】
…………
兩人這一聊天,又不知耗費多少時間。等和【學海無涯】告彆,勾寒雲的床板都被他來回翻滾得快斷了。
勾寒雲毫無同理心,自顧自歡喜得不能自已,直到夜色降臨,他才猛然醒悟,想起除了和【學海無涯】聊天以外的另一件事。
一件他剛進入繭房就已經恨不得飛身去做的事。
勾寒雲在聯係人裡翻到宋滿,發送:【算你狠。】
接到消息的宋滿正在打坐,看了消息,當場:“……”
……什麼意思?
是她錯過了什麼劇情嗎?
勾寒雲哪知道這許多,在他心裡,宋滿騙他繭房裡有信號的事真是太黑了。
難怪【學海無涯】會建議他加入無妄宗,就這份黑心,足夠他學幾十年。
能把他勾寒雲輕而易舉逼到心態崩塌當場破防,不愧是個人物。
宋滿哈?再也不會被你騙到了,不信走著瞧。
勾寒雲毅然決然:【我決定了。】
勾寒雲:【我要加入無妄宗。】
忽然聽到驚天喜訊的宋滿:“……”
……所以到底為什麼?
她是真的錯過什麼大事了是嗎?
…………
繭房修行結束的翌日,康鳶沒有出門沒有上課,老老實實在院子裡坐了一上午。
冬日過去以後,他的小院裡冰雪消融,翠綠的藥草長了一院子,非常護眼。
不過在小院子裡坐著看草倒不是曠課的意思,而是整個雲上仙宮都放了五天的大假,作為繭房修行過後的集體休整,學子們可以自由活動。
康鳶自繭房中受到的身體影響不大,精神上也被【一劍霜寒】完全治愈,著實閒得無事可做。
在他開始思考要不要再製訂一個刷書計劃之時,宋滿找上門來,詢問他道:“要不要下山玩一玩?”
康鳶微頓:“不了吧。”
宋滿:“不想去?”
還真不是不想去。
康鳶自從來到山上,不是上課就是家裡蹲,看樣子宅得不行,但實際上是受體質所限,出去容易被麻煩找上門,並不是他本人就這麼宅。
做老師可是有寒暑假的,穿越之前,每個假期他都會充分地利用來犒勞自己。
但現在嘛……
在雲上仙宮這個封閉的環境裡還可以,一旦下山,風險指數原地起飛。
那可遠不止有些懷春少年搭話套近乎那麼簡單,直接被人綁去做爐鼎或者被用來煉丹煉藥都是一眨眼的事情。
回避危險很必要,更重要的,康鳶也不想給彆人添麻煩。
猶豫過後,康鳶還是理智道:“我自己在山上待著就挺好的。”
有什麼好?明明也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自師尊找到他開始,還一點自由都沒有過。
宋滿知道康鳶的擔憂,更知道康鳶剛經曆過一場失敗,她話不多,隻道:“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和你一起下山,想去哪裡都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有點笨拙地拍拍康鳶的肩膀:“遇到危險就喊師姐,萬事都有我在。”
“……”一瞬間,康鳶忽然有點想要收回上次的話。
他確實不喜歡依賴彆人,但有時候依賴一點點,似乎也挺開心的。
康鳶低頭:“但我的樣子很引人注目,我的眼睛……”
說到這個,宋滿早有準備,她敲了敲儲物囊,很快從裡頭取出了一個白色的木質麵具,全新,結實。
康鳶:“這不是?”
宋滿點頭:“和之前你戴的一樣,但術法比上次的強很多,不會輕易被損壞,也更能遮蓋容貌,眼睛的顏色在彆人眼中會適當改變。”
康鳶接過,連連道謝:“謝謝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