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事情熱鬨又混亂,繭房裡的康鳶卻是毫無察覺。
和上次安心坐在教室裡搞學術的情況不同,這一次的繭房裡,康鳶一直在連日夜都分不清的漫長時間裡持續不斷地修煉。
很是痛苦。
這種痛,指的並不是精神上的痛,而是真切存在於□□上的痛。
為了能修煉,將自己的身體錘煉到足以承受元嬰水平的靈力,靈泉之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處血脈都要被重新強化。
偏偏靈泉之體對於痛苦格外地敏感,一旦身體受創,其中的痛苦難以言表,於是,這一次的修行便變得極其殘酷漫長。
係統可以降低康鳶的一部分感官敏銳度,讓康鳶的感覺更接近於正常人。
可即便如此,這份痛依然如鋼針入骨,痛徹心扉。
這樣的痛,放在裴秋水身上,恐怕不到三秒就會令他叫喊著要放棄,可康鳶一直在堅持,哪怕痛得精神幾度渙散,依然咬牙撐了下來。
到達金丹大圓滿時,康鳶險些徹底失去意識。
這下不隻係統急得要哭,粉筆和教鞭也都急躁起來,催促康鳶道:【阿鳶,停下吧!修煉之事不在一時,撐不住也無妨,能走到這裡已經很好了!】
【不錯,現在出去又能如何,阿鳶,不需要這麼逼自己,差不多便可以了。】
康鳶在模糊中睜開眼睛,意識漸漸回籠,搖頭拒絕:“不能差不多,既然要做,便要做好……”
他呼了一口氣,竟是笑了:“畢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倘若付出的都差不多,收獲的時候更不知要差多少。”
係統快急死了,完全不明白這種時候康鳶怎麼還有心說道理:【什麼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那都是教育小孩的!】
康鳶認真表示讚同:“可不是?便是教育小孩子的,不過就是因為說得對,有道理,我才喜歡教給彆人。”
一下子,三道聲音都不再說話。
康鳶安撫道:“沒事的,不會有事,我能做到。”
他的話總是有著濃濃的說服力,聽著便能讓人安心。
而隨著話音落下,康鳶也閉上眼睛,再度沉浸到無邊痛苦中。
…………
時間過得異常地慢。
這日,烈日炎炎,陽光熱辣,負責看守繭房的年輕弟子正滿屋子施清涼術,忽聽寂靜了幾個月的繭房,傳來了砰的一聲。
弟子一愣,猛地回頭,坐落在殿中央的繭房閃出強烈的光芒。
接著,繭房的薄壁消失,一道白衣身影在光芒中踏了出來。
這是……破繭出關了?!
竟然在這個時間。
弟子很是驚訝,匆忙迎了上去,有許多話急著要說。
不想就在康鳶和他對上視線的一瞬間,那弟子忽地愣住,頭腦空白下來,呆愣愣地盯著康鳶不放。
雲上仙宮裡的所有人其實都見過康鳶,這個弟子也是如此。
可哪怕明明知道康鳶長什麼樣子,這一眼看到,弟子還是感覺眼前一花,完全被那絕豔的容貌迷住了眼睛。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眸色,但就是有什麼東西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之前,康鳶一直好像一朵開在霧中的花,朦朦朧朧,隔著水汽,柔弱嬌美。
而現在,那層霧卻像是被風完完全全地吹散,曾經的霧中花開始在上好的陽光之下蓬勃綻放,完全露出真容。
清晰,真切,兼具神聖與潔淨,不乏明豔與衝擊。
甚至……這朵花還含著一點花苞,沒有完全地開放,讓人無法想象,若當他再長幾歲,又會成為如何的一道風景。
真是個美人,徹底超越了俗世男女性彆之美。
不過定下神來看康鳶的靈光,又似乎很平靜,無法分辨成果如何。
所以……這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弟子愣怔的工夫,康鳶已是左右打量,發現四下再無他人,並沒有看到宋滿,詢問:“宋師姐不在?對了,請問現在是什麼時辰?”
聽見康鳶開口,那弟子才算找回心神,回道:“都這個日子了,宋執正自然不在,此刻是辰時,你可算出來了。”
辰時,便是上午7點到9點,正是好時光,可聽這弟子的語氣,康鳶隱隱覺得不對,一時疑惑:“今日不是第九十日?”
弟子搖頭:“哪裡是九十日!你都進去一百天了,比原計劃多了整整十天,孟掌教昨日還過來囑咐要你記得加錢。”
“……”錢不錢的康鳶完全沒在聽,隻急著問,“一百日?那雲上仙宮的課程豈不是全部結束了?”
“何止結束,結業考試已經開始了,就在今日。”
?!已經開始了?!
康鳶不曾料到自己會遲這麼久,不免著急起來。
錯過課程倒是尚可,但錯過結業考試等於期末缺考,絕對不行。
康鳶忙問:“考場在哪裡?”
弟子回道:“在往生殿後頭,有個新造的秘境入口,你腳步快些,說不定還來得及。”
康鳶點頭,道了一聲多謝,飛快離去。
弟子目送康鳶離去,盯著那道纖細背影發會兒呆,又過幾秒才想起來:他光顧著回答問題,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沒問!
康鳶到底到沒到元嬰中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