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人如何看,康鳶並不在意。
從衝上天空開始,他的心臟便被前所未有的雀躍感充滿,平時穩重冷靜如康鳶,也隻想快樂地感歎:嗚呼!
這感覺也太棒了吧?!
在所有人都競爭先手時,康鳶倒也不是故意遲了一步,純粹是人生第一次禦劍,沒有任何相關經曆。
這有點像刷了幾道題考過科一就直接開車上路,換了誰都有些提心吊膽。
不過從結果來看,禦劍飛行果然是所有劍修的精神樂園,真的隻有當一個人真正禦劍行於空中,他才能體會到這種緊張、刺激,以及爽快。
風吹在臉上的感覺很棒。
氣流卷起的感覺也很棒。
還有那種劍指前方暢行無阻的感覺,是所有少年都曾經藏在心中的無邊夢想。
康鳶非常開心,可以算是意氣風發。
然而躺在康鳶識海裡的另一把靈劍就不行了,教鞭沒能被康鳶選擇,委委屈屈,頗有微詞:【粉筆那麼鬨騰,哪有我更安全穩妥?】
“……”對於這種小孩子鬨彆扭的話,康鳶機智地躲開一兩句,沒接話。
在兩把劍之中選擇粉筆,其實很有緣由。
當初康鳶在沉劍池中給兩把劍起名起得如此特殊,自然不乏思鄉之情,但除此之外,也和兩把劍的本質息息相關。
康鳶並不知道其他人的靈劍是否如此,但粉筆和教鞭,可都有點獨特的本事在身上。
教鞭可以給人下禁製,具有非常強的精神震懾力。
而粉筆嘛……許多人或許覺得粉筆的功能隻是用來寫字,沒什麼大不了,可對於康鳶這個教師而言,粉筆乃是他將自己學識、思想等所有一切傳達表述給學生的工具。
換言之,粉筆本身就是用來輸出的。
康鳶的這柄劍恰好與之吻合,完全是一把暴力輸出的槍,爆發性極強,戰鬥打人是主場。
因此,像現在這種靠靈力衝速度的場合,粉筆當仁不讓。
不過,如此明確的區分也無法阻攔兩把劍在識海裡吵架。
剛才負責人發信號的時候,康鳶就險些被它們倆吵得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粉筆樂得要死:【我說什麼,就該是我,你便好好瞧著吧!】
教鞭語氣涼涼:【橫衝直撞,換誰都行。】
兩個刺頭又要吵起來,弱小可憐無助的係統發出慶幸的感慨:【幸好我負責後勤,嗚嗚,後勤YYDS。】
“……”一個本地係統,真的知道YYDS是什麼意思嗎?
康鳶開始反思,總覺得自己好像又帶壞了小孩。
不過不管識海裡如何熱鬨,今日都敵不過外麵的熱鬨。
當康鳶乘著劍超越其他學子之時,震驚的不止看台上的人,所有被他超過的學子也是目瞪口呆。
啊啊啊???
這不是康鳶嗎?!
他怎麼乘著劍飛起來了啊?!
沒有人相信靈泉之體真的能修煉,沒有人能想象到靈泉之體擁有自己的靈劍,並且令其為自己所用,痛痛快快地一往無前。
可當那個人是一次又一次超越他們認知的康鳶,在過於離奇的驚詫感中,這些學子竟也有一種“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感覺在心裡隱隱冒出來。
是康鳶啊……
如果是他,好像也不是什麼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還是驚訝!特彆驚訝!
康鳶來不及給這些同窗眼神,可與鄭九霄擦肩而過之時,到底不能少了微笑。
他匆匆招呼道:“九霄,我先走了!”
鄭九霄同樣被康鳶驚得不輕,眼睛瞪得賊大,他先下意識地接道:“走走走,快走快走!”隨後等康鳶衝過去,才想起喊,“阿鳶!你果然是最牛的!快衝啊!拿第一!”
康鳶帶著鄭九霄的打氣逆風而行。
下一刻,便碰到了鐘銘。
鐘銘身為醫修,禦器禦的是一柄放大的白鶴羽扇。
康鳶平時一直沒怎麼注意他,印象裡他一直是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娃娃臉,不想一段時間沒見,鐘銘個子長高了,臉也變了,有了棱角,似乎比尋常人慢半拍進入了少年期。
康鳶下意識道:“你發育了?”
鐘銘:“?”
康鳶:“我是說,你好像長大了?”
鐘銘:“?”
鐘銘:“罵誰呢?”
兩個人都在急速前行,說話也不過隻能說上一兩句,可就是這一兩句,直接把天聊得死死的,誰都救不回來。
賽道開始出現拐彎,鐘銘調整羽扇,卷起的氣流狠狠衝向康鳶。
比賽過程中不允許攻擊彆人,但這羽扇尾氣怎麼能叫攻擊?那必然是不能。
康鳶並不在意,輕巧躲過。
被康鳶遮擋了視線的戚雪枝卻沒有看見,薄鬆被風吹得晃了晃,人也在空中飄了飄。
“?”
戚雪枝反手一個全劍漂移,直接用劍光將鐘銘擠到了賽道邊緣。
鐘銘額頭冒火,生氣:“戚雪枝!!!”
戚雪枝:“小點聲。”
旁觀這一切的康鳶:“……”
這是什麼?這就是青春啊。
愛了愛了。
康鳶一邊感慨,一邊加速,很不要臉地把兩人都甩在了後頭,接著,迎頭趕上前方,也是唯一一個的身影——
勾寒雲。
兩人並駕齊驅。
解說執正的聲音響徹上空:“追上了!!現在並列第一的是勾寒雲和從最後一位強勢衝上來的康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