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學生們一時嘈雜起來。
有的人覺得有事,有的人覺得不然,場地內七嘴八舌:“什麼啊……結業考試還能出現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影像法陣壞了?那怎麼沒人通知?”
“這有什麼大不了,或許一會兒便好了。”
“所以怎麼辦,還考不考?沒有監考,成績不會不作數吧?”
場麵十分混亂,可即使有人覺得情況不對,也始終無人覺得會遇到危險。
康鳶看在眼中,偏偏無法準確地告知他們會出現什麼,隻能儘量讓眾人警惕起來,總結道:“我覺得這裡不是秘境。”
這話落地,眾人的表情都是微動,不是相信,而是好笑:“不是秘境是哪兒?我們可是從賽場上傳過來的。”
“康鳶,你怕不是說胡話了吧?”
“……”沒有人相信,康鳶也不再提,隻道,“恢複聯係之前,眾人不妨先待在一起,這樣更安全些。”
雖然所有人都待在一起確實存在被一網打儘的風險,但相比之下,若真是遇到有人襲擊,抱團應對總比個體的存活率要高。
對於這個提議,學子們左右看看,最終沒有人出聲反對。
不知不覺間,通過自身實力碾壓眾人的康鳶已經在學子中獲得了足以令眾人短暫依從的威信力。
定下這件事,確定無人拒絕,康鳶才轉頭對鄭九霄道:“九霄,剩下的人,再叫一叫。”
鄭九霄對於康鳶的話向來非常相信,雖然聽著很離奇,但還是跟著擔心起來,應道:“好。”
接下來一段時間,二十餘人的團體尋了一處隱秘的避風處落腳。
康鳶心裡有事,落腳之後一直沒閒著,從儲物囊裡取出了符紙和畫筆,在一旁畫了不少的符。
鐘銘對符咒略通皮毛,隱約看出好像是藏身用的,不由皺眉詢問:“康鳶……你不會真心覺得這裡不是秘境吧?”
康鳶並不在意鐘銘話語裡的諷刺,坦然回道:“若用不上這些最好。”
這話是實話,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情況一直沒有變好。
始終沒有新的學子過來會合,在場的學子們反而開始出現不耐的情緒,逐漸坐不住了。
一開始,眾人還願意互相試探彼此的地圖碎片。
可等熬過了一個時辰,大部分的學子便開始不受控製,煩躁起來。
這是一場全員都是對手的考試,他們在這裡一動不動,外麵卻還有一半的學子在奔走,若是有人行動迅速,他們的進度不知道會落後多少。
每一刻鐘都是在浪費。
而他們已經看在康鳶的麵子上足足浪費了一個時辰。
終於,有人站起身來,急切道:“怎麼還沒動靜?不等了。”
這一聲一呼百應,不少人都有了起身的架勢。
離開乃是眾人所望,可這樣理所當然的情況下,偏偏還有人看不懂氣氛,非要出來阻攔。
康鳶耐心勸道:“再等等。”
一名學子臉色難看,完全失去了好態度:“等什麼?等著考試結束?”
說著,他看向康鳶,麵容之中帶著某種懷疑:“你該不是已經和彆人結了組,現在自己在這裡拖著我們,讓其他組員趁機去尋寶吧?!”
在這種考驗人性的考試中,猜疑乃是一種緩慢發酵的態度。
這句話一落地,其他學子的臉色都跟著發生了變化。
有人道:“對啊,戚雪枝呢?”
有人道:“康鳶,這樣也太無恥了。”
康鳶並不爭辯,隻說一句:“我可以棄權。”
他坦坦蕩蕩,神色冷靜平和,和其他臉紅脖子粗的學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登時,所有人都被堵上了嘴,包括最先說話的學子,也一下子臊得臉紅起來。
一時無人講話。
眾人都沒了聲音。
人群中早有一個女修看不過眼,到了這會兒,實在忍不住出聲諷刺:“人家都已經元嬰後期了!到底怎麼想的,竟然會覺得人家樂意和一群蠢貨玩心計!”
學子本就上了頭,聞言更是麵紅耳赤,口不擇言道:“好,隻有我們想要認真考試,你不想!你以前不是喜歡裴秋水嗎,現在怎麼開始替康鳶說話了!”
程妙開課考試的時候曾被裴秋水花言妙語哄過一會兒,已經成了黑曆史,八百年前的糗事被人這麼提起,登時臉都黑了:“你說什麼!我打爛你的嘴!”
雙方頓時吵得不可開交。
康鳶本來已經震住了眾人,不料程妙這麼一吵,那方才領頭的學子臉上過不去,竟忽然間推開其他人,獨自悶頭衝了出去。
剩餘的學子們麵麵相覷,都有些愣怔,有兩人看了看康鳶,最終追了上去。
“……”
外麵的情況如何,誰都不知道。
這下好了,一下跑了三個。
康鳶放心不下,快走幾步,想把人叫回來。
不想還沒等出去,剛才追出去的兩人竟是匆匆原路折回,麵色蒼白,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康鳶心一沉,詢問:“怎麼了?”
兩人頓了頓,聲音都有些抖,有幾分不敢確定道:“好像……有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