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高冷得很,並不直接和康鳶對接視線,嘴上問的卻是自己的心裡話:“你為什麼總把我叫勾同學?”
康鳶:“也沒什麼特殊的理由,一種習慣。”
康鳶有些預感:“你不喜歡嗎?”
勾寒雲頭一回這麼普通地和哥哥在現實裡聊閒話,心裡頭有點緊張,回答:“不是不喜歡,隻是聽錯了,偶爾會感覺你在罵我。”
說完他馬上補充:“雖然你真罵我我也不會生氣。”
“……”能被勾寒雲這麼說,康鳶簡直受寵若驚,同時也直到現在才發覺,因為勾寒雲姓氏特殊,叫急了真的有些像‘狗東西。’
康老師一下抱歉起來,詢問:“那,要不我換個稱呼?你覺得怎麼稱呼才好?”
勾寒雲:“都可以。”
說是這麼說,可真換起來無非就那幾種選項:“勾公子,勾少爺,勾世兄。”不對,勾寒雲比他小,可能要叫做勾弟弟。
但狗弟弟,似乎更像罵人了。
康鳶有些為難,勾寒雲見狀提議:“要不,你便稱呼我為寒、”勾寒雲又卡了一下,間隔一秒才道:“寒雲,叫我寒雲。”
康鳶還沒有說話,一直都在被迫旁聽的鐘銘卻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兩人竟然還能扯閒篇兒。
尤其是勾寒雲,說話時偶爾含羞帶怯的樣子不要以為他沒看到,勾寒雲眼睛不夠用,康鳶也沒看到,但他的眼睛可沒問題。
他們倆又不是鄭九霄,鐘銘本來也無法做到耐心和溫柔,鐘少主憋了一口氣,即便便要開麥!
恰巧就在這一刻,一股濃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氣從身後猛然襲來,鐘銘的探測寶具閃個不停,持續不斷的光亮幾乎在腦中形成仿佛有實質聲音的提醒
——危險近在眼前!生死就在一線!!
快逃!!!
那是一個比之前見過的所有魔修加在一起還要更可怕的龐然大物。
龐然指得不是體型,而是深不見底的魔氣,不像是魔修,根本就是修為超過大乘期的魔人。
康鳶幾人同時變了臉色,幾乎是瞬間,康鳶便對勾寒雲道:“我們分開跑。”
勾寒雲這次卻沒有聽從:“不。”
分開的一瞬間,身後的魔人是追康鳶這個靈泉之體還是追其他人,很容易得出結論。
康鳶並不是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而是已經在這瞬間深深地感受到了彼此雙方的差距,彆說是他和勾寒雲,便是宋滿在這裡,也不是魔人的對手。
康鳶道:“會死。”
勾寒雲:“不會。”
康鳶:“我是靈泉之體,或許不會,但你……”
勾寒雲完全褪去了之前的少年青澀,此刻沉靜如水,一字一字道:“我也不會,我絕不會死在你麵前。”
他神情平靜,像是在說一句很尋常的話,隻道:“也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
“……”
時間沒有給康鳶留下回應的空隙。
就在這一秒,那散發著無儘魔力的魔人已經在林間的樹梢上展露了模樣,一頭紅發飄散,深邃的眼眶之中鑲嵌著一雙金色的眼眸。
康鳶三人也祭出自己的本命靈劍和飛行道具,沒有絲毫停頓地疾馳逃離。
匆匆一眼之中,康鳶在緊要關頭瞧見了那位魔人的模樣,頭上生著一隻角,身材高大,相貌透著一股邪性的妖豔。
似曾相識……不,康鳶確定,他們曾經見過,就在平原小鎮。
那時,他便感覺這個魔人深不可測,卻原來當時感受的竟然也隻是冰山一角,現在才是他真正的實力。
那位魔人見他們逃竄,並沒有立刻追趕,而是笑吟吟看著他們,似乎覺得有趣。
康鳶想看清他頭頂上的名字和數值,可惜時間太緊,隻看到最前方的一個字。
——“月。”
原來他就是洛天盤口中曾經提過的月姓魔人。
那為何當時和康鳶擦肩而過卻沒有對他出手,反而在之後叫了兩個元嬰魔修來截人?
鐘銘聽到了康鳶的聲音,忽地接道:“你剛才說什麼?他姓月?”
康鳶沒注意自己竟然說出了聲音,反問:“你知道他?”
鐘銘對魔人之間常用什麼姓氏並不了解,但月字他卻聽過:“月字誰不知道?幾十年前帶著魔人險些鬨出大亂子那個魔尊不就姓月?當時死了多少人,要不是你師尊易迢,現在說不得十二洲處處都是魔修。”
康鳶讀過諸多的修仙界曆史,可這件事卻從未聽聞,易迢和宋滿也從未和他說過。
康鳶:“他便是魔尊?”
鐘銘搖頭:“那個魔尊叫月簷,已經被你師尊斬殺了,怎麼可能是他?”
月簷,確實和他剛剛的匆匆一瞥不符,身後的魔人姓氏相同,但名字卻是三個字。不過哪怕不是同一個人,既然都姓月,恐怕也有關聯。
正想著,身後的魔人忽然行動起來。
他的速度之快,超越了康鳶的想象。
他們幾人之中,數鐘銘的速度最慢,康鳶著急起來,忙道:“寒雲,拉住鐘銘!”
不料話音剛落,鐘銘沒向前,反而是自己的身體一歪,勾寒雲抓住他的手腕,一陣瘋狂加速。
???
康鳶人傻了:“啊不是!!拉鐘銘!你拉鐘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