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寒雲好生傷心,詢問出聲。
康鳶的思維卻完全沒有和勾寒雲對接,更沒想起來曾經糊弄寒寒說得話。
雖然對勾寒雲的話也有些奇怪,但依然思索著回道:“為什麼,自然而然,情不自禁?”
“……”
情、不、自、禁。
勾寒雲整個人都不好了,宛如噩夢降臨,被錘地頭暈目眩。
哥哥才見辛露影一麵,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就會被辛露影引得情不自禁。
合歡宗的技術真的那麼強嗎???
到底什麼技術啊!??
他也可以學啊!
勾寒雲頭有點疼,連帶著心口也疼。
康鳶看他臉色奇怪,靠近過來。
正想說話,一陣壓抑沉重的靈氣忽然在四周彌漫。
康鳶辨識出來那股靈氣來源的方向,也認出了靈氣的主人,當下,沒有猶豫,同勾寒雲道:“……寒雲師弟,你在這裡等等我。”
勾寒雲同樣捕捉到靈氣,馬上正色,皺眉道:“你要去?”
康鳶應道:“嗯。”
勾寒雲並不理解,但沒有製止,隻道:“那一起。”
康鳶搖頭表示拒絕,沒再耽擱,緊跟著靈氣鑽進了街巷。
行動之後,他隱隱感覺勾寒雲隔著一段距離跟了上來,卻也來不及阻攔,隻快走一陣,儘快地尋到了靈氣的源頭。
濃黑的夜色之中,街道深處,矗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看見他,便知道康鳶提前偷跑的宗門大會已經徹底結束,因為那人並不是彆人,正是在宗門大會上提出殺伐提案的洛天盤。
厚重陰沉的靈氣充滿了四周,壓得人近乎喘不上氣。
但康鳶毫無異樣,隻停下腳步,定定看著洛天盤。
周遭寂靜無聲,洛天盤的半張麵孔被掩藏在黑暗中,一半真切,一半模糊。這一次,和在大會上不同,見到康鳶之時,他的神情微微有了些變動。
意外。
意外於在他決定動手抓人之前,康鳶沒有選擇逃走或者去尋求庇護,而是主動尋過來。
不過很快,這點變動便消失不見,化成了濃濃的黑暗和戾氣。
洛天盤從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隻沉沉又突兀地開口,詢問道:“戚雪枝在哪裡?”
康鳶沒應聲,仍看著洛天盤。
洛天盤沒有再問,他的身影在瞬息之間來到康鳶的眼前,猛然間掐住康鳶的脖子,一雙眼睛在淺淡的月光之中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眼前。
那雙眼睛,瞳色漆黑,偏偏在黑暗之上還有層朦朧的紅色,叫人無端想起鄭九霄在耳畔訴說地那句評價:
洛天盤這幾年好像有些瘋魔了。
原來不是好像。
是真的瘋魔了。
不然如果不是偏執地神誌不清,此時此刻以洛天盤的性格和人設,第一句話問得不該是戚雪枝,而是康鳶的係統和康鳶的身份。
可洛天盤沒有。
他隻問了戚雪枝。
瘋魔啊,康鳶心中微動,反手扣住洛天盤的手腕,雖是被人扣住命脈,卻始終沒有驚慌。
洛天盤並不在乎康鳶這細微的掙紮,再次開口:“戚雪枝在哪裡?”
康鳶應道:“不知道。”
洛天盤比三年之前更輕易地被激怒,聞聲眼底的紅色變得越發濃烈。
但他並未立刻發作,而是緊緊盯著康鳶的神情,不斷地審視,隨後忽然好像某種野獸一般,森森笑起來。
“你見過他……你見過他。”洛天盤篤定這點,手上越發用力,追問:“在哪裡,什麼時候?”
問著問著,洛天盤的神色變得有幾分陰狠,控製不住流露出難以隱藏的嫉妒和惡意。
他喃喃道:“他藏了這三年,為什麼偏偏見你?當初也是……為什麼,你到底有什麼……”
話音落地,洛天盤沒有再繼續說,而是另一手貼住康鳶的額頭,落下一個法陣。
距離太近,康鳶看不見法陣的圖案,卻也在劇烈的疼痛中,飛快地察覺這個法陣的作用——搜魂。
搜魂,顧名思義,用來搜刮一個人的靈魂,調取其中所有的記憶。
聽著似乎沒什麼,可一旦施展,危害性極大。
倘若施法者沒有小心謹慎,被搜魂者很有可能在法陣的肆虐之下失去神誌,從此一生癡癡傻傻。
可洛天盤又怎麼會在乎康鳶……
他猛地探入康鳶的記憶,毫不留情地康鳶的識海裡不斷地找尋戚雪枝,一日,兩日,三日。
終於,在不斷湧現的記憶之中,洛天盤捉到了一抹黑色的青年身影。
是他,他還和月之鬆在一起。
三年……足足三年。
洛天盤恨得神魂皆在沸騰,恨毒月之鬆,也恨毒了背叛他的戚雪枝,然而當他看到戚雪枝時,還是控製不住停下來,向著那身影靠近過去。
看一眼。
一眼就好。
洛天盤心臟抽緊,在那段回憶中向戚雪枝的影像伸出手。
不想就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一陣劇痛襲來,洛天盤的意識飛快地從康鳶的識海中被彈了出去,緊接著,那陣疼痛越演越烈,近乎宛如針紮一般。
……
怎麼會!?
洛天盤不得不停下法陣,然而即便停下,法陣依然沒有消失,繼續橫亙於康鳶和洛天盤之間。
不同地是,法陣的方向倏忽間發生了難以想象的反轉。
康鳶反客為主,勢不可擋地闖進了洛天盤的識海。
——開啟反向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