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鄭九霄果然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康鳶也囧上心頭,對此打臉事件保持了任打任挨的態度,可他願意挨,鄭九霄卻沒心思打,看完道友圈之後,人都傻了。
當天晚上,滿帳子裡全是鄭九霄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響動,停都沒停過。
第二天清晨,鄭九霄這才從康鳶和勾寒雲在一起的消息中緩過神來。
眾人都已經洗漱完畢,他才迷迷糊糊好似摸不著頭腦一般挪到康鳶身邊,小聲詢問:“阿鳶,真在一起了啊?”
一整晚過去,還有種看了假新聞的恍惚感。
康鳶點頭,對待好友毫無隱瞞:“嗯。”
鄭九霄仍在迷惑:“那你之前那個預備道侶?”
康鳶:“說來話長。”
說來長不長地對於鄭九霄其實並不重要,鄭九霄也不是很在意其中細節,知道摯友和勾寒雲在一起了便夠了。
而且他的心情此刻複雜根本顧不上許多,說來也奇怪,之前康鳶沒和勾寒雲在一起,鄭九霄老覺得失望,但兩個人真在一起,他反倒有種微妙的惋惜感。
勾寒雲是很強……但那可是阿鳶耶,配什麼人都不為過的。
鄭九霄形容不出自己的‘閨蜜心’,隻問:“這樣就行了嗎?”
康鳶不知他說什麼,不由微笑:“什麼?”
鄭九霄眼神偷瞥勾寒雲,問:“你不覺得他有點……”
“嗯?”
“……”鄭九霄說不出來,腦子裡關於勾寒雲的印象從來都是奇奇怪怪,他含糊道:“勾寒雲,就這仨字,你品、你細品。”
明明很難懂,康鳶卻很神奇地GET了鄭九霄的意思,他一邊笑,一邊認真道:“他很好,你知道的。”
“……”
康鳶都說了這種話,鄭九霄哪還有其他話說,糾結過後,釋然。
隨後想起什麼,又忍不住開口:“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我早覺得你們兩個之間不一般。”
康鳶已經蓋章成了勾寒雲的正牌男友,對這番話已經毫無反駁空間,隻得儘數接受:“對對。”
鄭九霄:“不要敷衍我。”
康鳶:“沒敷衍沒敷衍,真的對真的對。”
說話的兩人友誼深厚,說著說著便都笑了,氣氛倏然輕鬆。
但很快這點輕鬆便在四周響起腳步聲之後被迫消失,藏匿於寂靜,因為兩人忽地聽聞外間的宗門在點名。
點名聲中,被叫到的人將整隊合並,準備出發,沒被叫到的人則安排留在營帳。
出發,自然就是要去和魔族見麵,拖了這幾天,被辛露影明確告知為劇情點的白藥嶺和談終是迫在眉睫。
空氣沉甸甸地,叫人覺得壓得慌。
鄭九霄頓時在壓力之下覺得好生不自在,在康鳶的陪同下探頭聽了一下會兒,片刻,鬆了一口氣——萬幸,身為醫修的鐘銘在留守的行列,暫時不用同行。
不用去,總歸能避開第一時間的事態發展,算是好事。
同樣地不用去的還有夏牙,大抵是病弱被排除在外的緣故。
康鳶並未參與其中,知道幾位熟人的動向後便沒再多聽,他轉頭去看勾寒雲,兩人視線相對,沒還說話,便一齊心有所感,同時望向遠處的天邊。
原本昏暗的天色,此時變得更加濃重。
一片天網一般密密麻麻的黑色自半空與密林相接,有人影自黑色的雲層之中,緩緩降落。
勾寒雲:“魔修。”
康鳶對靈氣格外敏感,對魔氣的感知也不弱,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兒,有些驚訝:“十幾人……不,二十人。”
不多,至少比宗門這邊彙合的人來得要少。
宗門這邊也有人看到了天邊的魔氣,和康鳶注意到的一樣,整合起來的隊伍霎時低聲討論起來。
有人道:“就這麼點人?莫非還真是來和談的,沒做打起來的準備?”
又有人道:“說來那現任魔尊確實是主和,但這也不代表沒有後援,有可能人少隻是幌子,就是想讓我們掉以輕心。”
有人立刻反對:“可真要是有人,除非實力登頂,否則我們又不是察覺不出來。”
說話間,因著魔族的人數,宗門這般先前嚴陣以待的凝重感倒是緩解了不少。
緊接著隨著洛天盤的帳子裡飛出一道影子,直直飛往魔修的方向,隊伍也很快在領頭人的召喚聲中開始了前進。
“走!”
那道影子自然就是洛天盤。
他沒有進行出發前的任何講話,竟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跟隨他而來的眾人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人裹了一身的黑,近乎融進天色裡,目光之中除了魔修,再也任何他物,便是康鳶和勾寒雲,這一刻也不過是引不起他絲毫注意的螻蟻。
……不對勁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且慢慢攀升到極點。
康鳶深深注視了一會兒,當出發的隊伍路過自己之時,下意識出聲提醒:“小心些。”
被他叫住的人還是生死門的那幾個熟臉,隻當是康鳶在叫他們小心魔修。
雖然他們方才因為魔俢來得不多而微微放心,可也不至於真的不剩一點警惕,不由不悅:“這還要你來說?真把人當傻子了?”
康鳶不把人當傻子,卻也知道自己的話真說出來也沒人信,他並不爭辯,隻微微歎息,道:“倒不是防著魔修……總歸多小心便是了。”
不防著魔修,難不成還要防著自己人?搞什麼?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