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側山峰,搖搖欲墜,在狂風中不斷晃動,仿佛下一秒,就會坍塌而下。
不單是乾溪山上有這般動靜,就連此處數十裡處,亦有所感。
距離此十裡遠的山頭上,一眾護衛就因為腳下所踩地麵的震動,而身形有所搖晃。
“這便是……六九雷劫麼?”
“牽扯竟然如此之廣,沒想到在這都能感覺的到……”
“方才第五重雷劫,就過的那般辛苦,這最後的第六重,恐是撐不過去了。”
“真真是倒黴透頂,天降殺才!這兩人一來,竟是把我乾溪山給他們兩人做了墊背,不管這六九雷劫最後過沒過,我乾溪山可是徹底遭了秧!”
這麼一想,倒是又希望那兩個渡劫的能夠撐過去了,好歹等那一位回來也能有所交代,不然人沒了,山也沒了,那位回來就看到這麼個四分五裂的土堆,會有什麼反應,真是想都不敢想。
“不管怎麼說,我等今日也算是見識了一番六九雷劫了。”非天資出眾者,不出逢九雷劫,雖說著圍觀的代價的是大了點,但是觀看了這麼一場,於他們而言,也算是一場體悟。
那護衛首領眼睛緊緊盯著乾溪山山頂,身邊屬下們的議論,卻是一字不落的儘數都聽在了耳裡。
心中不免有些複雜,這麼多人,竟是沒一個看好那劍修,都覺得這場雷劫渡不過去。
他雖不認為在這麼大的動靜之下,事情還會出現轉機,但是,想到那兩人將就此消逝隕落,又不免感到了一絲可惜。
畢竟,那兩人的天賦都那般出眾。
狂風席卷著沙礫,吹的景黎臉皮生疼,就連眼睛都眼裡睜開。
景黎眯起眼睛,看向那道模糊的背影,才一張口,就被灌了一嘴的沙子。
在這樣的環境裡,便是他喊的再大聲,蒼麒恐怕也難以聽見,便是聽見了,估計也難以回應。
儘管知道這最後的一重雷劫落下的越晚,渡劫的難度就越大,蒼麒還是定下心來,抓緊時間從聚靈陣中吸取靈氣。
隻是全身的靈力都已被耗儘,整個丹田之中早已空空如也,再想要填滿,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便是第六重雷劫落下的時間比前幾重要晚一些,也斷沒有晚上一天半夜的,讓蒼麒把靈力給恢複了的道理。
是以,雖然等待的時間比之前久了一些,卻也並不很久。
蒼麒蒼白著臉,再無顧忌的放手吸取靈氣,源源不斷的靈氣借著靈珠,鑽進蒼麒體內。
為了儘可能的多恢複一絲靈力,蒼麒幾乎是完全放開了手,磅礴的靈氣無所顧忌的擠進體內,將經脈生生拓寬。
蒼麒是劍修,*自然比一般修士更為強健,體內脈絡自然也是比他們寬上許多。
而這會大量的靈氣蜂擁而至,不計後果的湧入,對於經脈的負擔自然不小。
便是最後成了,估計也得修養好一陣才行。
隻是這會,蒼麒再沒心思想那些旁的,隻一心為眼前即將到來的雷劫打算。
即使是這般瘋狂的吸收,在最後那一重雷劫落下時,丹田中的靈力,也才勉強恢複了一層。
第六重雷劫驟然而至。
劈啪作響的雷鳴電流之聲急速落下。
蒼麒身形陡然後退,退至冰潭上空。
一柄巨大的銀色巨劍的虛影驀地從蒼麒背後顯現。
鋪天蓋地的殺意在一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
被大作的狂風所吹鼓攜帶的沙礫,也在這一刻被此殺意所逼迫,凍結成了一粒粒的冰晶,凍出了一片片晶瑩的冰霜來。
蒼麒左手伸出,向著下方做出一個虛抓的動作,猛然一握。
磅礴的靈氣似是風了一般向蒼麒的手中撲去。
整個冰潭的水平麵,正以肉眼可見之勢,在不斷下降。
既然等不及恢複,那便換一個方式。
直接將體內的丹田作為媒介,直接借用這處千年冰潭的千年沉澱,來助他一臂之力。
丹田中的金丹高速運轉,隻能瞧見一個虛影。
銀色巨劍劍指劫雲,向著那六道紫到發黑的天雷,猛然斬出。
那六道天雷,與銀色巨劍,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
深紫色的電流不斷流竄,劍身也開始震動。
雷光大盛;劍氣暴漲。
冰冷的殺意帶著凍結萬物的睥睨,似潮水一般,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
銀色巨劍一聲嗡鳴,直直斬下,紫色雷蛇尤待掙紮,最終還是被巨劍所斬殺,消失無蹤。
蒼麒悶哼一聲,喉間一股腥甜上湧,又被他硬壓了下去。
丹田內的金丹不敢有絲毫懈怠,反而運轉的越來越快,不斷衝擊拓寬著的脈絡,從最初的劇痛,到現在的麻木。
眼中除了咆哮著的雷光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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