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景黎率先挪開眼,邊檢查邊問道,“我此前與師兄分開數日,不知師兄身上發生了何事,為何再見時便不認得我了?”
蒼麒沉吟了一會,“非是不記得你,而是對於過去之事,我的記憶有所缺失。”
俗話說的記憶斷片麼。景黎哦了一聲,又問道,“師兄記得那些?”不記得的那些,他在一邊幫著補充也行。
蒼麒思忖道,“我是劍修。”
景黎點了點頭,等他下文。
“……”
“……”
“……”景黎沉默良久,終於忍不住道,“這就是師兄你說的記憶有所缺失?”
這特麼根本就是徹底失憶吧?!
蒼麒麵上絲毫沒有尷尬之色,依舊是那副神色自若的模樣。
景黎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那天殺的魔族究竟對蒼麒做了什麼?明明也沒被奪舍,為什麼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或許,他應該慶幸,蒼麒儘管失憶了,至少智商始終在線?
“師兄你對於自己為什麼變這樣,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景黎有些糾結,他剛才借由靈力,將蒼麒身體的筋脈都過了一遍,並沒發現什麼問題,也沒有什麼暗傷內傷,從身體的情況來說,蒼麒現在沒有任何問題。
蒼麒倒不是真的什麼事都不記得——雖然他現在確實也沒記得幾件事。
準確點來說,他現在的記憶是以一道黑霧試圖在自己識海內作亂為起點的。
他不記得那道黑霧的由來,隻記得自己與黑霧相互之間的壓製,他記得自己最後是把那黑霧給碾滅了的,但是那在同時,又有什麼東西在識海中炸裂。
等他醒過來時,已經在這通道之中,還沒等他想明白自己究竟為何會在這,景黎就過來了。
聽完蒼麒的訴述,景黎大概明白了,那魔族果真是不安好心,想要對蒼麒奪舍,但是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說實在的,奪舍這種事,成功的首要關鍵,就是己身的實力必須高於對方,其中精神力也至關重要,被奪舍的那人意誌力越是弱,奪成功的成功率就越是高。
而在修真界,論意誌力,劍修絕對是碾壓其他修士的存在。
去對一個劍修,還是一個已經凝練出劍心的劍修進行奪舍,這腦子究竟怎麼想的……真是活該最後神魂俱滅。
隻是,畢竟被那魔族入侵了識海,兩人的意識在其中交鋒,動靜肯定不小,識海是最為重要,也是最為玄妙的存在。
識海若是有損,很難說會出現什麼結果。
景黎看著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告白,眼錯不見就失憶回來了的師兄,恨不得把那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魔族給拖出來劍破一百遍。
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在臉上實在是太明顯,明顯的蒼麒想要看不見都難,蒼麒遲疑了一下,“你在生氣?”
話音剛落,就看見景黎瞪圓了眼睛,“我當然生氣了,該死的魔族,不乾一件好事,見天兒的給人添麻煩,真想宰人。”
蒼麒瞧了他一會,直到景黎錯開眼,才道,“我不記得我們以前的事。”
景黎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含糊了嗯了一聲,心說,自己已經知道了,還這麼特意強調一遍,簡直往他心頭撒鹽。
蒼麒頓了頓,又道,“你記得。”
……媽蛋,越聽越覺得自己苦逼。
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卻隻有自己一個人記得。
“……抱歉。”
最為熟悉不過的溫和聲音在耳畔響起,一隻手掌覆上他的頭頂,這個熟悉的動作,讓景黎的眼睛有些發澀。
這個動作完全是蒼麒的下意識反應,看見眼前的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裡有些不舒服。
他想,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很好,才會讓自己一看見對方露出難受的表情,就覺得心疼。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的情人突然說不記得自己了,想來自己也不會高興。
蒼麒摸了摸對方的發頂,又伸出一隻手,將對方的臉抬起,看著那雙有彆於常人的異色眼睛,認真道,“我忘記的那些,你告訴我。我保證記得牢牢的,一個字都不會再忘。”
景黎一愣。
耳邊響起一聲歎息,“所以,彆再露出這種表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_(:3」∠)_現在的jj,想更新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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