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瞎了眼才會與你相識!我……咳……咳咳……”
一句話未能說儘,大口的黑血便不斷從口出咳出,噴在身下的草地上,原本青翠的草片立時變成了病態的焦黃,打著卷兒的佝僂起來。
看到這一幕,元展鵬再呆也知道對方這是中毒了,正驚訝間,忽然被萬含煙那仇恨的想要將他咬斷喉嚨的狠厲眼神驚到,頓時一個激靈,忙道,“不、不關我的事……不是我……”
萬含煙哪裡還會再信,隻恨不能將人一掌拍死。
“元展鵬你當真是好樣的!”
“不關我事啊!”
元展鵬矢口否認對方的指認,又因萬含煙的眼神委實令人心驚,忍不住道,“含煙你沒事吧,不然我送你……”
“展鵬哥哥!”
眼見著元展鵬想要走過去將人扶起來,水瑤不得不走過來出聲製止,“你現在好心救她,人家可未必領情呢!”
元展鵬躊躇道,“可是含煙她……”
萬含煙冷笑的看著兩人,“少在這惺惺作態,沒的臟了我的眼!既然敢下毒,就彆在這演戲了!”
“不管你信與不信,此事卻與我無關。”元展鵬皺眉道,“彆是你在彆的什麼地方染上了,這會才發作。”
萬含煙閉上眼,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厭惡。
心中卻是暗暗著急,這會五臟深受灼燒之苦,全身的靈力都被吞噬而空,比之凡人還有所不及,該如何脫身?
見元展鵬如此,水瑤不由笑道,“自是不關展鵬哥哥的事。”因為那毒是她下的。
既然萬含煙這般糾纏不休,放任不管,終究是個隱患,還不如做的徹底一點。
在元展鵬看不到的地方,水瑤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暗,所謂斬草除根,既然已經開了頭,就沒有不收尾的道理。
那毒能夠抽空中毒者體內的靈力,封住其周身關竅,深入五臟六腑,短時間內,中毒者是絕無翻身之力的,若是明著來,她們自然不是萬含煙的對手,但眼下麼,嗬……
“隻是,展鵬哥哥雖無意與她為難,可我看,萬姑娘卻怕是不肯善罷甘休呢。”水瑤拉著元展鵬的袖擺,怯怯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擔心,“她看人的眼神,好嚇人啊……”
這一點,不必水瑤說,元展鵬自己都能看見——他又不瞎。
彆說是水瑤這般弱質芊芊的,便是與萬含煙認識這麼多年的他,也同樣為剛才萬含煙的眼神而心驚。
雖然說對方中毒與自己無關,但萬含煙似乎是認定了是自己下的手,以這女人往日的作風,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這會,他倒是有些後悔起來了,早知道會鬨到這一步,結了仇,還不如剛才多費些唇舌呢。
水瑤冷眼看著元展鵬並無動手之意,甚至眼中還有一絲懊惱,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以免他心軟誤事,直接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他也想知道……
水瑤眼珠一轉,有了主意,“萬姑娘,雖說此次是你背信在先,不過展鵬哥哥最是心軟不過,不欲和你計較;隻是我卻有些擔心你事後會發難,為了展鵬哥哥的安危,就由我來當這個惡人吧。隻要你自廢修為,我們便放你離開,不再追究,如何?”
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這會元展鵬與水瑤的身體一定已經千瘡百孔,被射成了篩子。
到底是多不要臉的女人才能夠這麼無恥的顛倒黑白。
萬含煙從來就不是個委曲求全的性子,當即恨聲道,“做夢!”
這兩人欺她至此,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們!
清楚的看見了萬含煙眼底一閃而逝的凶光,水瑤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了。
正如她所想,元展鵬雖然平時很有些優柔寡斷,但畢竟也是個男人,事關自身安危,自然警覺。
萬含煙的修為在他之上,既然對方已經存了與他不死不休之意,他若是再放虎歸山,豈不是傻子。
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的萬烏嶺之行,竟會如此悲慘收尾,萬含煙心中不可謂不苦,眼看著雷劫將至,隻要過了這一遭,她便也能成為令人敬重的金丹修士,卻不想,竟會栽在這種地方。
看元展鵬的眼神便知,對方不會放過自己了。
嗬,慫了這許多年,今兒倒是硬氣了一會。
萬含煙想笑,嘴裡卻直發苦。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卻這般收場,要她如何甘心。
千般辛苦仿若竹籃打水一場空,還白白便宜了這兩個賤人,要她如何甘心!
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不甘,想要撕破麵前兩張虛偽的臉,若是能夠手刃這兩個狗男女,便是叫她立時魂飛魄散,也是甘願!
似是聽見了她心底的呐喊之聲。
在那閃著寒光的刀刃揮來之際,一個極其冷淡的聲音忽的響起——
“一株升仙草,換他二人項上人頭,你可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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