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照花拂影(二十)(2 / 2)

窈窕君子 三千風雪 10076 字 3個月前

明長宴道:“然後她一劍給扮演‘祝時鶯’的女旦來了個對穿。”

懷瑜道:“不錯。當時,我沒有多想,隻是以為醜觀音殺人滅口,興起所致。現在想來,並不簡單。恐怕,醜觀音是在還原當年那一幕。”

明長宴詫異道:“還原?那不就是,莊家的家主殺了祝時鶯嗎!仔細想來,確實有這個可能,他分明找了那麼多武林豪傑一起,卻連一個婦人都救不出。聽說當時救出的隻有莊笑,他的母親卻是無力回天了。但是,莊家少主為何殺了自己的夫人?”

懷瑜道:“不是無力回天了,多半是為了家族名譽,在解決了賊寇之後,莊家家主便將自己的妻子殺害了。畢竟,一個如此顯赫的家族,他們家的少夫人被賊寇虜了數十天,而這個家族的主人,大概不會允許有一個‘不乾淨’的少夫人活著進入自家。”聽到這裡,明長宴又想到了華雲裳。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不管莊家的家主到底有沒有殺了祝時鶯。醜觀音做這一出戲都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莊笑。我想,莊笑本人看到這出戲,並不會覺得高興,這足以說明,他二人是對立的。”

明長宴兀自沉思:“難怪,難怪不得!”

懷瑜看向他。

明長宴道:“難怪不得莊笑所滅門的門派,都是當年他父親的舊友。這些舊友不是彆人,應該都是當年一同去救祝時鶯的那批人。莊笑是在遷怒他們沒有阻攔自己的父親!”

懷瑜:“其中細節不可追究,隻有等親自問問他才知道答案。”

若是那些門派皆是因此事而滅,那麼第一個被大火燒儘的莊家,豈不是很有可能是莊笑親手所為?明長宴實在想不到,莊笑此人如此危險,連自己家都一個不放過。

明長宴突然想到了什麼,道:“遭了!那趙小嵐這個小蠢貨危險了!”

他開口:“好家夥,他招惹的都是什麼人!”

醜觀音若真與莊笑結仇,夾在中間的趙小嵐可不首當其衝地送死麼!

思及此,明少俠泡藥浴的心都沒有了,連忙要爬起來。

誰知剛起了一個身,就被懷瑜按回去。

“放心,並無大礙。”

明長宴道:“這還沒有大礙嗎!趙小嵐這個混賬小子,喜歡誰不好喜歡醜觀音!和誰交朋友不好和莊笑交!他還真是、真是、真是……”

他“真是”了半天,沒說個所以然,便罵了一句:“不知死活!”罵完他還覺得不夠,又補充一句:“他怎麼這麼會挑人結交?他是天才嗎?”

懷瑜道:“不必為他牽掛。白瑾現在不敢有任何動作,包括她背後之人。否則,我叫常敘回來做什麼?”

明長宴愣了一下。

懷瑜:“至於趙小嵐,他隻要在白鷺書院之中,不要亂跑,柳況自然保他平安。隻是在這段期間,你告訴他,不準他再與白瑾或者莊笑見麵。”

明長宴道:“我告訴他有用嗎?一個是他的心上人,一個是他的摯友。我用什麼立場去阻攔他們見麵?”

懷瑜道:“一念君子。”

明長宴聽罷,哈哈笑道:“對!我倒忘了,小嵐還是我的追隨者!等我泡好藥浴,一會兒就去寫幾張簽名,回頭給他送去!”

懷瑜道:“我不關心他如何。明長宴,你要是不想死,這段時間就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

明少俠道:“好說好說,我什麼時候離開過你!”

他在浴桶中泡了也有一段時間,起身穿衣,打了一個哆嗦。

“懷瑜,你這宮殿裡真是四季如冬,夏天倒是個避暑的好去處。”

他光著腳就準備踩在地上,結果被懷瑜一捉,險些摔倒。

明長宴的腿生的筆直漂亮,膚色又瑩白如玉,握在手中如上好奶膏,滑膩非常。

懷瑜道:“穿鞋。”

明少俠連忙抽回腳:“好嘛,穿就穿!你彆突然抓我啊!”

他穿上鞋,便往床上跑。等躺在床上時,才後知後覺的問懷瑜:“今晚我睡哪兒?”

懷瑜頭也不回,叫來宮人抬走浴桶,打掃完衛生之後,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淡然道:“睡床。”

明長宴道:“我睡床,你睡哪兒?”

他記得,九十九宮除了最高處有懷瑜的寢室之外,彆無它房。宮內侍從也從未有過留宿情況,儼然是沒有多餘的床。

此刻天氣雖然不冷,但外頭下著暴雨,九十九宮的溫度比平時更低,若是睡在地上,必然傷身。

明長宴道:“你這床這麼大,我一個人怎麼睡得完,給你空半張床。”

說罷,為了證明床大,明長宴在上麵滾了兩圈。

確實很大,睡三個成年男人都綽綽有餘。

懷瑜道:“我不睡。”

明長宴開口:“你又不睡。懷瑜,我睡覺很老實的,絕對不亂動。你放心,你睡在裡頭,我睡在外頭,如果我睡覺動作太大,你儘管把我踹下床就好了!”

懷瑜看了他一眼。

明長宴趴在床上,因滾得太歡快的緣故,衣衫不整,發絲淩亂,領口大開,本人一臉興致衝衝,邀請他上床睡覺。

懷瑜翻了一頁書:“不睡。”

明長宴側臥著,右手撐著腦袋,左腿屈膝,挑眉道:“真不睡?”

懷瑜搖頭。

明長宴突然發難,從床上一躍而起,往懷瑜身上撲去。

懷瑜始料未及,被他撲了個正著,差點兒沒穩住。明長宴猛地搶過他手上的書,果不其然,懷瑜臉色一變,提高了聲音:“還給我!”

明長宴一見他的反應就知道了,這書裡麵準又是些連環畫。他偏不還給懷瑜,拿在手裡笑嘻嘻道:“小國相,我看看這書有什麼好看的,怎麼叫你一天看到晚!”

他哈哈大笑,幾步就從地上跳至床上,將手中的書故意翻得嘩嘩作響。

懷瑜沉著臉色,伸手便搶,明長宴這會兒比以前可厲害不少。他自武功恢複一半之後,便不用被懷瑜壓著打,此刻也能在他手中過兩招。

二人當即在床上為了一本書纏鬥起來,懷瑜有意讓他,明長宴則全力以赴,你來我往,竟也打了個平手。

冷不丁,明長宴突然扯下白紗窗幔,將懷瑜視線擋住,趁機翻身欺上,壓在他身上,哈哈一笑。

那白紗被他一扯,尚未關緊的窗被風吹開,簌簌作響,吹得屋內白紗招搖。

明長宴道:“你要是不睡,我就強迫你睡!”

他索性把疊得整整齊齊的杯子扯開,往懷瑜身上蓋去。

懷瑜手一動,在明長宴一時得意之時,用那段白紗將他的雙手捆住。明長宴重心不穩,往床上砸去。他尚未反應過來,驚呼聲停在喉嚨裡,就被懷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明長宴眼前一黑,懷瑜用被子將他整個人罩住。

明長宴被錦被裹成一團,尚還在其中歪七扭八的掙紮。

懷瑜困住他的雙手,半跪在他身上,盯著身下之人在被子裡嗚嗚呼救,懷瑜沉默不語。不一會兒,他彎下腰,半闔著眼,睫毛微微顫動著,隔著錦被,將雙唇印在了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