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傷口好的差不多了。”
明長宴四仰八叉, 躺在床上。
“我真的覺得我傷口好的差不多了。”
明長宴翻了一個身,從床上滾到了地上。
柳況坐在桌前, 放下茶杯。
“你跟我說沒有用, 你要跟雲青說。”
明長宴在地上滾了兩圈。
黑色的披風被他作踐的不成人形。
柳況嘖嘖道:“你彆在地上滾了,黑衣服也是會臟的。”
明長宴癱在地上:“這木頭地板一日擦十遍, 就快比我床還乾淨了。滾一滾又怎麼樣?“
柳況道:“雲青回來了?”
明長宴從地上立刻滾到了床上。
柳況笑了一聲。
明長宴看了門口,挑眉:“你想挨揍嗎?”
門口什麼人都沒有,更彆說是懷瑜了。
柳況道:“你怎麼不繼續打滾了?”
明長宴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柳況識趣的將茶杯端至麵前。
前者故技重施,狠狠的摔在床上之後, 又哀嚎起來:“我覺得我的身體真的好了!”
柳況道:“是啊。你也知道隻是你覺得而已。雲青可不這麼覺得。”
明長宴頓了一下,坐起身子。
柳況繼續道:“所以你跟我打滾有什麼用,你應該去找雲青打滾。”他又強調道:“再說, 這事兒不是你‘覺得’如何如何,是雲青‘覺得’你如何如何。”
明長宴“嗤”了一聲, 表示不屑。
他跳下床,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儘。
“這個日子過不下去了。”
柳況又笑了一聲。
明長宴在屋子裡轉了兩圈,最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懷瑜已經十五天沒有讓我出過白鷺書院了, 我現在就要在這裡原地發黴!”
柳況道:“你倒是發黴一個看看。”
明少俠身負絕技, 自少年習武以來, 什麼武功沒見過, 什麼武功沒學過!但就是這個原地發黴, 真不會。
於是他鬱卒了。
“我想出去轉轉。”
柳況道:“你繼續想。沒有人阻止你。”
明長宴道:“光是想也沒有用, 今晚我就要付出行動!”
柳況笑吟吟的看著他:“你要付出什麼行動?”
明長宴不理會他,並且把柳況轟出了小院子,不準他進來。
夜裡,懷瑜從皇宮回來。
明長宴正襟危坐在正廳,嚴肅道:“你回來了。”
懷瑜跨進門的一隻腳微微一頓,直覺認為明長宴今日有些古怪。
他問道:“你坐在凳子上乾什麼?”
明長宴道:“不坐在凳子上,難道坐在地上嗎?”
懷瑜聽完他的話,覺得他更加古怪了。
他往屋裡走了兩步,明長宴便死死地盯著他。懷瑜被他盯著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多看兩眼也少不了什麼肉,況且明長宴慣喜歡這麼盯著他看。
誰知,今時不同往日。
明長宴盯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發難,往懷瑜身上撲去。
懷瑜認為他年紀越活越倒退,但還是伸手接住了明長宴。可惜,明長宴的目的並不是撲在他身上,而是把他撲倒床上。
懷瑜原本是站得穩的,但是明長宴作怪,用了幾分力氣,故意把懷瑜按到了床上。懷瑜對他沒有什麼防備,明少俠得逞極快,按倒之後,懷瑜的從下往上打量他。
明長宴咳嗽一聲,開口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懷瑜任由他捉著自己的頭發,隨即淡然的開口:“你覺得我應該發現什麼?”
明長宴壓低了身體,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此時,他雙腿打開,膝蓋著床,整個人從跪變成了坐。
“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
懷瑜看著他。
明長宴再接再厲:“你看,你現在根本無法反抗我。這就說明,我的身體已經好了。”
懷瑜掐住了他的腰,明長宴軟了片刻,又記起此番自己是來找懷瑜算賬的,於是,他連忙把對方的手從腰間上扒下來。
明長宴在心中把幾句話組合了一遍,最後想來想去,還是直接開口。
“我要出門。”
懷瑜道:“我沒有攔著你。”
明長宴糾正:“我說的不是出白鷺書院的門。我要回臨安。”
懷瑜的臉色終於變了一下。
明長宴一瞬間就捕捉到了他的動作,立刻惡狠狠的補充:“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走。”
懷瑜盯著他。
明長宴被他盯了一會兒就慫了,原本心中的滿腔怒意都化成了鬱悶。他慘叫一聲,直接放縱自己砸在了懷瑜身上。
翻了兩圈,來不了硬的,隻能來軟的。
明長宴猛地抱住他,後來又發現此法不可行,將手鬆開,雙手合十,可憐兮兮道:“放我走吧,最好的感情就是手放開。”
懷瑜扯住他一邊臉頰。
明長宴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左手攤平做地,右手食指與中指做腿,微微彎曲,做了個跪地的動作。
雙眼一眨,明長宴悲戚道:“就這一次,要不然你帶我出去逛逛吧!”
懷瑜道:“你身上的傷沒好全。”
明長宴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在心中狠狠腹誹道:怎麼晚上的時候不覺得我的身體沒好全,分明是找了什麼借口!
他道:“要是皇宮的事情沒處理好,我就先回臨安等你,如何?你總要和我回去一趟吧。”
懷瑜沒說話。
明長宴眼睛一閉,牙一咬,暗道:這處反正隻有他們兩個人,沒人看得見。
如此一想,明長宴臉皮就愈發厚實起來。
耍賴打滾無一不做,整一張床被他攪得沒有一個清淨的地方。
懷瑜先是放任他不管,隨便他踢被子或是砸枕頭。
結果,明長宴不要一人獨樂樂,非要拉著懷瑜一起遭殃。懷瑜被他拽了兩下,終於繃不住了。最後一次的時候,他反客為主,將明長宴一雙手一齊扣住,猛地舉過他的頭頂,將他壓在床上。
這熟悉的一招,令明長宴愣了一下。
很快,他反應過來,兩條腿便掙紮著要踢。
懷瑜一翻身,將他的腿也壓住。
明長宴這下一動都不能動了。
他道:“不行不行!你每一回都來這招,我要求重新打過!”
懷瑜卻不給他機會:“不要。”
明長宴擰了兩下手腕,用力的翻滾了兩圈,發現確實沒辦法動了之後,老實了。
他抬頭就撞進了懷瑜的雙眼中。
對方睫毛很長,垂下來有一片陰影。
明長宴看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在他的唇上輕輕的碰了一下。他親完之後,頭又落到枕頭上,笑吟吟的看著懷瑜。
這會兒,知道賣乖了,壓低了聲音,喊了一句:“懷瑜哥哥。”
懷瑜依舊看著他,捉住明長宴手腕的手鬆開了一些。
明長宴的手一得空,就自然而然的掛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將懷瑜的身體往下扯了一下,又湊上去舔了一口對方的嘴唇。
舔了兩下,緊接著,便不怎麼用力的咬了一口。
懷瑜眉頭蹙起,明長宴道:“讓我出去走走吧。我在白鷺書院呆著都快發黴了。”
他把頭埋在懷瑜的懷中,撒嬌似的蹭了幾下。
等了片刻,沒有等到懷瑜的回答。
明長宴抬起頭,以為連伏低做小都沒有用了,誰知剛剛抬起,懷瑜便壓了過來。
二人雙唇相貼的時候,一個含含糊糊的“好”字消失在嘴邊。
第二日一早,明長宴睜開眼,迫不及待的從床上跳下來。
懷瑜攔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往床裡麵拖。
明長宴被猛地一拖,腦袋暈了片刻,懷瑜卻將他重新抱回了懷中,溫存了片刻。
屋中的溫度很高,簾子拉得嚴絲合縫,看不見外麵的一絲光亮。
明長宴憑借直覺認為現在的天色應該不早了,他的頭發跟懷瑜的頭發纏在一起,再一次起來的時候還發現,他的半截頭發被懷瑜給壓住了。
推了推懷瑜,對方還不肯起床,在床上膩歪的賴著。
明長宴推一下不醒,兩下也不醒,推第三下的時候,懷瑜又想再把他拖回被子裡繼續睡。
明少俠索性不推了,直接自己先跳下來洗漱。
今晨早些的時候他沐浴過一次,半夢半醒的被懷瑜抱去,現在身上還有沐浴過後的香氣。
他在桌上摸了半天,找到了一條發帶,先是按照以前那個模樣,紮成了一束。後來,在銅鏡麵前琢磨了一下,又將發帶扯了下來,將就在頭上挽了一把,隻挽了一部分頭發,其餘大半鬆鬆垮垮的散在背後。
屋中確實有一麵梳妝台。
隻可惜他跟懷瑜二人,誰也不用自己梳妝。這東西放在這裡,純粹就是一個擺設。
明長宴在銅鏡麵前坐了片刻,等到了懷瑜清醒過來。
對方剛醒,頭發也散在背後。昨夜他在床上鬨騰的時候,不知道把懷瑜的發帶扔到了什麼地方去。
懷瑜洗漱之後,還沒找發帶,明長宴突然笑了一聲,拽住懷瑜,將他整個人按在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