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喝的是酒,不是什麼奇怪的□□吧?
明長宴道:“你放我走,我去給你端解酒湯。”
懷瑜在他發間蹭了蹭。
突然開口:“昭昭。”
明長宴鮮少聽到他平時這麼叫自己,乍一聽,青天白日被喊一聲,他耳根都跟著發紅了。
懷瑜叫了一聲之後,看見明長宴的反應,又說道:“昭昭,頭暈。”
明長宴道:“我可不頭暈,這一招對我沒用了啊!”
懷瑜鬆開一隻手,明長宴側身看去,他這一隻手竟然是去拿了筷子。
伸手就夾了一塊蘿卜,放在帝王鍋中燙了燙,然後又拿到嘴邊吹了吹,緊接著,遞到了明長宴的嘴邊。
明長宴:……
他伸出手,示意道:“據我所知,我的一雙手還健在人世。”
懷瑜道:“我喂你。”
明長宴側過臉:“你還是先醒酒吧。”
懷瑜聽罷,放下蘿卜,烈酒的後勁又上來,催得他腦袋一陣陣的發暈。就連看向明長宴的時候,對方都能變成三個。
他扶著頭,撐了一會兒。
這次,不是裝的了。
明長宴費勁千辛萬苦,把自己從懷瑜身上撕了下來。
他剛坐好,就看見懷瑜撐著頭,明少俠立刻心軟了。
“哎,你看看,你這是何必呢!”
李閔君道:“我看你還是帶他去客棧裡休息一下。”
明長宴仔細打量了一下懷瑜,確實覺得他這副模樣待在這裡不合適。
他拍拍手,店小二也把醒酒湯給端上來了。明長宴過得十分糙,隨便拿了個罐子,咕嘟咕嘟往裡麵灌滿之後,係在腰間,拽起了懷瑜的胳膊。
懷瑜慢慢地展開眼睛,明長宴道:“走吧。還能走嗎,不能走我倒是可以背你。”
懷瑜問道:“去哪兒?”
明長宴笑道:“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客棧了。哎,本來可以好好地吃一頓辣的,現在吃不成了。”
懷瑜盯著他,明長宴嘻嘻一笑:“不過還是你比較重要。如何?真不起來?那我就要來背你了!”
他躍躍欲試,眼睛都亮了不少。
懷瑜站起身,晃了晃,好歹穩住了。
明長宴扶住他,二人先行跟眾人告辭。
秦玉寶連忙取了一把雨傘給他們。
明長宴接過,道了聲謝。
走到酒樓門口的時候,外麵果然飄起了小雪。
明長宴抱著兩件披風,先給自己穿了一件,然後給懷瑜係了一件。
撐開傘,明長宴扶著他,還在不死心的嘗試:“真的不用我背嗎?說實話,背你的話綽綽有餘。”
懷瑜嚴肅道:“不要。”
明長宴嘖嘖開口:“怎麼啦,小懷瑜,你還挺要麵子的。”
懷瑜壓在他肩膀上的重量分明不輕,儼然是無法靠自己好好走路的。
明長宴道:“你都抱了我這麼多回了,讓我抱一抱又怎麼樣?”
懷瑜拒絕:“不怎麼樣。”
他轉過頭,看著明長宴,問道:“你的花呢?”
明長宴拿著傘的手被他捉得死死的。
懷瑜這人,喝多了上頭,不知道什麼毛病,非要把他抱在身邊。
活像下一刻他能死了不是。
明長宴空下來的那隻手摸了摸頭頂,他方才動靜那麼大,這朵小花恐怕早就不知道掉到那裡去了。
“完啦,掉啦。”
懷瑜臉色一變,氣勢洶洶就要轉頭往酒樓裡走。
明長宴連忙抱住他:“喂,不是吧,你真要去找李閔君。好啦好啦,一朵花而已,掉了再去找唄!”
懷瑜道:“我就要那一朵。”
明長宴苦也,無奈道:“你怎麼這樣霸道的?”
懷瑜酷酷地哼了一聲。
明長宴道:“好吧。你先跟我回客棧,咱們路上找找有沒有什麼花,你要摘幾朵都可以。”
懷瑜站在原地鬨起了彆扭。
明長宴哄道:“走唄。”
懷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明長宴看了一眼四周,沒什麼人。
他踮起腳,飛快的在懷瑜嘴唇上蹭了一下。
“行行好,懷瑜哥哥,走唄!”
懷瑜被他吻了一下,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一步。
明長宴看到他動了,如釋重負,連忙帶著他回客棧。
結果,懷瑜就高抬貴腳的走了一步,再也不動了。
明長宴:?
懷瑜故技重施,又直直地盯著他。
明長宴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確定。
懷瑜盯久了,麵露不快。
明長宴踮起腳,又親了他一下。
懷瑜這才又往前走一步。
明長宴恍然大悟,同時,感慨道:“哇,這不得了,從酒樓到客棧,有三條街的距離要走。”
懷瑜點了點頭。
明長宴道:“這些完啦,看來小國相一世的清白全都要毀在我手中了。”他笑吟吟地看著懷瑜:“不怕我占你便宜嗎?”
懷瑜道:“哼。”
明長宴道:“小國相真是好大的心胸,罷了罷了,看來今日我是非輕薄你不可了。”
他勾勾手,懷瑜微微低下頭,明長宴扔了傘,雙手抱住懷瑜的脖子,立刻吻上了他。
懷瑜在他貼上來的一瞬間就張開了嘴,明長宴一回生二回熟,現在懷瑜的嘴唇上舔了一舔,嘗到了他唇上還遺留下來的酒意。
明長宴舔了幾下,便覺得自己也醉了。身體發軟,需要靠抱著懷瑜才能勉強維持平衡。
二人在雪中擁吻許久,直到明長宴喘不過氣,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風吹了過來,他感到身上有點冷,明長宴撿起地上的傘,利索地鑽進了對方懷中。
懷瑜接過他的傘,撐開之後,擋住了紛紛揚揚的大雪。
“走吧!”
明長宴看著一片大雪,開口道:“其實,我並不喜歡下雪。”
懷瑜攏了攏他的披風。
明長宴又道:“不過,如果有你在的話,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他指著麵前的雪,問道:“好看嗎?”
懷瑜的目光卻沒有順著他的目光,落在雪上。
他側過頭,目光卻是落在明長宴的臉上。
“好看。”
明長宴拍拍手,笑嘻嘻地又問道:“那你喜歡嗎?”
懷瑜未曾挪開目光,點點頭:“喜歡。”
明長宴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懷瑜這回答聽起來,似乎真的挺喜歡下雪的。
他轉過頭,問道:“有多喜歡?”
懷瑜低下頭,思索了片刻,慎重地回答。
“比最喜歡還要多一點。”
明長宴似乎察覺到什麼,麵龐有點微微發熱,隨即他舔了下嘴唇,眨了下眼睛。
忽然,用手捉了一縷懷瑜的頭發。
之前在雪中親吻時,並未打傘,懷瑜頭上,肩上,積了薄薄的一層積雪。
“懷瑜,你的頭發白了。”
明長宴看了眼自己肩上的頭發,又道:“我的頭發也白了。”
他又把懷瑜手中的傘扔在地上,任由蒼茫的大雪落在二人頭上。
風一吹,就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