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銀針,趙父的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眼中的熱淚滴滴滾落而下。
百年趙氏,曾祖父當初便是靠著這一盒銀針逐漸打出名氣,才在醫家諸多的星城站穩腳跟。
接下來數十年,西醫當道,趙氏更是憑借著這一手獨特的銀針針法,方能在逐漸沉淪沒落的中醫醫家中脫穎而出,在星城屹立不倒。
滴滴滾燙淚珠,滴落在這針盒之內,滴在那支支銀針之上。
淚水在這重重疊疊的銀針之間滾落滲透,讓那銀針之上,逐漸隱隱有著微弱的流光浮現,遊走流動,卻無人察覺。
唯有房間牆壁之上,一方印記似乎被那流光引動一般,此刻正微微發出細微金光,與那流光互相牽引滾動,最後灑落在了那銀針之後,讓那銀針流光稍稍地強盛了兩分。
“老趙,再乾嗎呢?”
門外傳來趙母的聲音,趙父趕緊伸手擦了擦眼淚,將手中的銀針蓋了起來,起身笑著道:“我在清理東西呢!”
“哦......你把小陽留下的那個什麼香準備一下,我和小光馬上就過來!”
“好嘞!”
趙父一邊將銀針盒子放好,一邊從床頭將另一個盒子拿了出來,笑著應道:“這香效果好像還真不錯,昨天點了一支,不但睡得好,而且感覺到今天人相當精神!”
“那是,不想想是誰做的?這可是你兒子,堂堂覺醒者!”趙母驕傲地道。
“哎,小聲點,小聲點,生怕彆人不知道還是?”趙父趕緊提醒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趙母和趙光兩人走進房來,趙母指著旁邊的小桌子,道:“小光,你剛好就在這裡做作業,我織毛衣,老趙你就看書!”
一邊說著,趙母一邊將房門和窗戶關緊,對著趙父,道:“弄好了沒?”
“就好了!”
趙父打開手中的盒子,裡邊赫然躺著幾根細細的線香。
小心地從裡邊抽出一支,然後用火柴點著,插在屋子中間的香插上,看著那淡淡的煙霧開始升起,這才坐回到床頭之上。
“真香啊!”
“是啊,聞著真舒服.......”
一旁正伏案做做作業的趙光,輕輕地吸了兩口氣,聞著那淡淡的香味,隻覺得腦袋瞬間清明了不少。
看著本子上的題目,目光愈發專注,逐漸下筆如神.......
趙父伸手拿起放在床頭的銀針盒,又感歎著打了開來,伸手將裡邊的銀針一根一根拿出來,仔細檢查一遍。
這可是趙氏傳承了上百年的銀針,在他手裡也用了有好些年,這都幾年沒拿出來了,萬千不敢有什麼損傷才好。
在趙父拿著銀針湊到窗邊,滿懷感情地細細端詳擦拭,那銀針之上的流光,隨著手指的擦拭,漸漸與他相合.......
第二日大早,容光煥發地趙父,換上了一身被趙母昨天細細燙熨過的衣衫,拿著介紹信往南城的同一堂而去。
同一堂,新山城最數一數二的私人診所,或者說私人醫院。
老板湯翠生不但醫術了得,聲望極高,更是身任新山城醫療委員會副主任兼常務委員。
若是能得這位認可,這一個醫師證自然不是什麼大問題。
一路行去,看著兩旁的景物,還有那來往不絕的騾車,以及自行車,蒸汽公交;以及兩旁諸多的衣衫襤褸的乞丐。
趙父也有些唏噓,雖然已經傷愈有快一月了,但自從大災變後不久,他便癱瘓了。
偌大一個新山城,這幾年更是徹底大變樣,由一個山區小城,變成了一個人口百萬的大城市。
這一個月也就是熟悉了一下西城,這南城都隻來過一次。
此刻見著這些景物,頗是感歎。
這幾年,他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近乎全靠妻子一人撐起這個家庭,雖知相當不容易。
但看著那些拖兒帶女的乞丐,才真能感知這幾年妻子的苦處。
“玉萍放心,我一定會儘快拿到醫師證的,至少不會再拖累你和孩子!”
暗暗地咬了咬牙,趙父大步朝著前方已經浮現的同一堂招牌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