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班大多也就人、鑰匙、手機三樣東西就齊活了。老王也不覺得奇怪,兩人從公司出去,剛鎖了大門就聽見隔壁有響動,一個穿著黑衣服的青年從裡頭走了出來,低著頭也在鎖門。兩家公司離得近,又是同行,平時見了難免會互相打個招呼,老王見對方有點眼熟,便熱情地招呼了一聲:“也這麼晚啊?”
黑衣青年沒有回答,也沒有抬頭,旋身從另一個方向走了。
有些奇怪,公司大樓是工字型,中間是樓梯,工字兩頭是電梯和樓梯,他們公司同在右邊,走他們這一頭下樓是最方便的。
老王嘖了一聲,也沒太注意,估計是認錯人了。他又搓了搓胳膊,嘟噥了一句:“怎麼這麼冷,白天還三十幾度呢!”
秋意泊道:“我們走吧。”
老王按了一下電梯按鈕,看秋意泊一臉精神奕奕,心裡想果然還是年輕人精力充沛,眯一會兒就又有精神了,他提醒道:“小秋啊,張總一向事情多,你也彆太放心上,不然他有的折騰呢!這錢有命賺,也得有命花嘛!”
雖然行業內猝死的人不在少數,但好歹不是在眼前,如今隔壁公司出了事,大家都心有餘悸,連他們公司的張扒皮都說這幾天大家不要加班了,回去休息休息,同為打工人的他們更是深有體會,公司內部掀起了一股養生熱潮。
秋意泊還在琢磨呢,隨便順著他應付了兩句,一個有心勸導,一個順應聽話,倒也聊得來。兩人聊了一陣,老王突然道:“這麼晚了,這麼多人加班啊?”
公司在四樓,他們這邊的電梯是兩部,且公司大樓最高也就五樓,就是白天的時候電梯也是最多半分鐘就到了,現在都深夜了,他眼看著電梯從負一到三樓,又越過了他們到了五樓,緊接著就直接下去了,這種情況一般就是電梯滿載了,又沒人要從四樓出去,所以才不會停。
這都來回兩班了,怎麼電梯還不停?
老王伸手又按了一下電梯,電梯顯示在一樓就是不動,老王正想罵一句誰那麼沒有公德心擋著電梯,剛想說走樓梯,忽然電梯又動了起來,這回沒在其他樓層停下,直直就到了四樓,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老王率先走了進去,按了一個負一樓,隨即打了個哆嗦,抱怨道
:“大半夜的還把電梯空調開這麼冷,想凍死人啊?!”
秋意泊也感覺到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空調出風口,發現空調根本不在運作。
老王看著樓層顯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事情太嚇人了,從那天後我一直覺得心裡不太安穩。”
“反正彆太拚了,你這樣累死累活,大不了就是年底幫張總再買套房唄!”
電梯在三樓停下了,電梯門一打開,外麵一個人都沒有,老王瞅了一眼,隨手又按了按關門鍵位,電梯門關了,又往下走,到了二樓也停了下來,門一開,外麵仍然沒有人。
老王罵道:“電梯抽風了啊?”
電梯到了一樓,門開了,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老王再按關門鍵,可連按了幾下電梯還是一動不動,一樓大燈已經關了,隻有應急燈還亮著,晚風順著敞開的大門吹了進來,老王嘴裡罵了一句臟話,說:“算了,八成是壞了,我們走外麵樓梯吧。”
秋意泊應了一聲,兩人剛出電梯,電梯門砰的一下就關上了,把老王嚇了一跳,秋意泊也回頭看,冰冷的鋼門上映出了兩人模糊的倒影來,老王心有餘悸地說:“還好出來的快。”
要是就這樣掉下去了,雖然下麵隻有一層了,可也有三四米的高度呢!萬一摔出個什麼事兒來可就倒大黴了。
兩人正想從大門走出去,一扭頭,便見方才見到的那個黑衣青年站在他們麵前,距離他們隻有三四步路,老王又給嚇了一跳:“操!嚇死我了!”
青年抬起頭來,看向了老王。蒼白的麵容和漆黑無光的瞳孔映在幽綠的應急燈下,硬生生映出了幾分森然的鬼氣,老王心跳漏了一拍,兩三步就從青年旁邊走了過去,忽地他想起了什麼,猛地扭頭看了過去,而那黑衣青年不知什麼時候也轉過身來了,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老王麵色慘白,扭過頭抓著秋意泊手臂就要走:“走吧,我家裡還燉著夜宵呢!今天你跟我回家得了,我老婆做的夜宵一絕……”
兩人剛走了一步,那青年陡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對方勾起了一抹微笑,卻絕非是善意的,他低聲說:“王哥,你前兩天還跟我說你還單著,什麼時候結的婚?”
老王抓著秋意泊的手臂都在顫抖:“李銳,哥平時跟你也聊過,還分你煙抽,你死都死了,不用來害我吧?!”
青年頓了頓,忽地大笑了起來:“你看見我了!你看見我了!”
青年的聲音尖銳刺耳:“你看見我了!你就下來陪我吧!王哥,下麵好冷啊!你就來陪我吧!”
他雙手伸了出來,臉色徹底成了青灰之態,十指指甲暴漲,說著就要往老王脖子上伸,老王此刻死死地盯著他,明明懼怕極了,卻連躲都沒躲。
正在青年在觸碰到老王脖子的前一刻,一隻修長的手輕描淡寫的伸了過來,無數金光自他指間綻放,這幽暗的室內居然迸濺出了一道雷光。
秋意泊笑道:“你知道我平時什麼學的最好嗎?”
“是金光咒。”秋意泊輕笑道:“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馭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