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第 432 章(2 / 2)

,彆老是躲在上頭——每次你來,我知道是你,卻又不能不看,煩死我了。”

李郎中:“……”他怎麼知道?

秋意泊挑眉道:“你忘了我拿手的是什麼了?”

秋長生此人雖然善於煉器,可他本身並不弱,甚至很強,尤其是對天道法則方麵堪稱是神乎其技。

秋意泊也不在意,拉著李雲的手道:“來,和李先生告辭。”

李雲用一種仰慕的眼光看著李郎中,隨即躬身道:“今日多謝李先生,雲兒告辭。”

秋意泊擺了擺手,悠哉悠哉地帶李雲回去了。

李雲坐在霞影上還是有點怕,怕掉下去。他還是忍不住抱著秋意泊一條胳膊,又怕又蠢蠢欲動地往下看:“師傅,我們不會掉下去嗎?”

秋意泊:“會啊,你往下跳就會掉下去。”

“這真的是雲嗎?為什麼彆的雲摸不到?”李雲抱得越發緊了。

秋意泊笑眯眯地解釋道:“這雖然看著是雲,實則是我煉製的法寶,自然與其他雲不同。”

“原來如此,師傅你好厲害!”李雲讚歎了一句,興奮地四下看著,他不敢往旁邊走,卻不妨礙他一邊抱著秋意泊的手臂,一邊用腳踩霞影玩兒。秋意泊笑道:“小心霞影把你扔下去。”

李雲當即就不敢再踩了,他尷尬地問道:“師傅?”

秋意泊攬著他,一手虛虛一點,雲朵上便生長出了一枝修長的花枝,刹那間開出一朵泛著七彩霞光的牡丹來,他摘了牡丹,放入了李雲手中:“霞影是我煉製的法寶,其中已經生出了靈智……簡單來說,它與你一般,知道痛楚,知道饑飽,你與它說話,它也能聽得明白。”

李雲捧著那朵碩大的牡丹,喜歡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師傅,它不能說話嗎?”

“與你不行。”秋意泊笑道:“與我卻是可以的。”

秋意泊心念一動,身遭便有一隻偌大白鶴展翅而飛,鶴唳雲霄,相伴霞影左右,李雲看著那白鶴久久不能言語,秋意泊指點道:“此乃我的佩劍所化,名為疏狂。”

疏狂劍側臉看了一眼秋意泊和李雲,把頭揚的更高了,脖子上兩片如星雲的紗在空中炫舞成驚豔的光弧,李雲讚歎道:“原來它們都是師傅的法寶所化呀……”

李雲又問道:“那咪咪也是嗎?它的原形是什麼?”

秋意泊:“不是。”

“……啊?”

“它就是隻普通的老虎。”

“……???”

……

又過了一日,秋意泊替李雲測試靈根,果然測出了天靈根,秋意泊眨了眨眼,讚揚了一句:“不錯。”

李雲不知道靈根好壞,見秋意泊並無喜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傅,這是什麼?”

“這是你是否可以成為修士的條件。”秋意泊叫他過來,指著法寶顯示出來的字跡慢慢地說與他聽:“靈根分為天地玄黃凡物品,你是天靈根,已經算是千萬裡挑一的資質了。”

“我是天靈根?”李雲驚喜地說:“那豈不是最好的資質?”

秋意泊這才露出一點笑意來,頷首道:“是。”

“還有……修士?”李雲道:“是成為神仙嗎?”

秋意泊笑著解釋道:“也不能算是神仙,修行不過是入門,往上還有慢慢道途,至少也要到煉神還虛才能稱呼勉強算是陸地神仙,須得入造化之境才算是真正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李雲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瞬時臉色慘白:“那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有……”

秋意泊含笑頷首,李雲嚇得瑟瑟發抖,秋意泊隨即便道:“所以可要與我修行?隻要你踏入道門,尋常鬼怪也奈何不得你。”

李雲想也沒想

,點頭如搗蒜。

秋意泊不由輕笑出聲,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妙不可言的。

李雲是天靈根,有一說一放在修真界也是絕對的天才,畢竟天靈根十根手指頭都能數的完,本身悟性又好,秋意泊一曲渡真訣便將他引入了道途。他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在秋意泊這裡再如何也不過待了半個月,體內雜質很多,秋意泊守了他近十日才等到他清醒。

李雲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迷茫,他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麼了,眼睛好像看得更清楚了,耳朵也聽得更清楚了,鼻子好像也更靈敏了,但……為什麼這麼臭?

秋意泊都沒說什麼,他自己先吐了,他這次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吃了毒菌子,恍恍惚惚之間掉入了糞坑,不然怎麼能這麼臭?!

秋意泊笑道:“自己回房梳洗去吧,一應東西都放在你的屋子裡了,去吧。”

再不去他也受不了了。

雖然他可以封閉呼吸,但有一說一,看著李雲身上一層層冒出黑褐色的如同淤泥一樣的物質的體感也不怎麼好,尤其是那玩意兒還是流質的、粘稠的,是會淌下來的,然後這倒黴孩子自己還吐了,因為十天沒喝水吃飯,肚子裡早就消化完了,吐出來是綠色的苦膽水。

……嘖。

李雲現在已經是練氣一層的修士了,秋意泊很確定一個浴桶至少不能在五分鐘內淹死他,他自己也很放心地上去洗漱了。

此時已經有了初冬的涼意,可秋意泊泡了回熱水澡卻覺得這些涼意對他而言聊勝於無,反正山上也沒有婦人,就披了一件輕薄的浴衣出來了,在露台上吹了一陣風,才又覺得有些涼,隨意披上了一件長衫,鬆鬆地搭在肩頭。

又過了許久,才見到李雲撘攏著腦袋從屋子裡出來了,仰頭喊他:“師傅——!”

秋意泊心念一動,一道靈氣便輕柔地托著李雲飛了起來,落到了露台上:“怎麼了?”

李雲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秋意泊知道他關節所在,笑道:“不必多思,入門總有這麼一遭。”

不光是入門,以後每提升一個境界都得來一趟,一直得到了進入化神境界後才算完——畢竟化神雷劫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將肉身給劈成灰,用靈氣重塑一個,從那之後身體就不存在雜質這一說了。

李雲一聽更是愁眉苦臉了——師傅的意思是,以後每晉升一個境界,就得掉一次糞坑?

秋意泊看出來他在想什麼,壞心眼地說:“這些雜質本就在你體內。”

李雲:“……”

哦,所以不是每提升一個境界就掉一次糞坑,而是每提升一次,就把身體裡的糞給掏出來一次?

那他其實是個糞坑嘍?

李雲臉都綠了。

秋意泊都想笑出聲來了,但這也太過分了,他到底還是有點為人師表的自知之明,雖然不多,還時隱時現,但這時候他知道他是不該笑的。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今日尚早,先教你一套劍法,明日起,早課換成日揮萬劍,繞山跑兩圈。”

李雲人傻了,感覺自己聽錯了:“……師傅?”

秋意泊風輕雲淡地說:“往日叫你課後再活動,是怕你活動後沒精力上課,現下你也算是踏入道門,這些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就是一開始的時候認知還沒扭轉過來的時候會比較痛苦(痛不欲生)。因為人已經知道自己的極限是多少運動量,也習慣了這些,哪怕身體變強了,大腦也會在達到這個認知中的極限的時候開始報警,並且出現酸痛、呼吸困難之類的跡象,實則熬過去就行了,死不了人。

當年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

李雲弱小可憐無助地看著秋意泊,秋意泊想了想:“這樣,我讓咪咪追著你跑好了。”

“反正你也是修士了,

被咬兩口死不了,就是斷了手腳,李郎中在呢,及時替你接上去就好了。”秋意泊越想越覺得此法可行,還提醒了李雲一句:“雖然你是修士了,但隻有練氣一級,想要對抗咪咪還是有點困難的。”

李雲:“……!!!”

等李郎中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秋意泊衣衫不整敞胸露乳地倚門而立,笑看一隻至少是練氣五層的大蟲追著李雲跑,李雲已經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了,剛慢了一步就被那大蟲重重地咬了一口屁股,他又加快速度。

李雲已經是練氣一層的修士了。

李郎中不禁皺眉:“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是秋意泊叫他來的,不然他都被秋意泊叫破了,近期哪有臉過來偷窺?

秋意泊攏了攏長衫,揚眉道:“不錯吧?”

“天靈根,很有天賦。”

李郎中皺眉道:“我知道,你又何必……”

你又何必教他修仙?

百年後,不論李雲到不到壽數,他都會恢複成那個六歲的孩童,他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叫李雲平平安安地做個凡人,待五六十年後壽終正寢。

他們都是修士,自然明白那種壽元未儘卻陡然死亡時的不甘與憤恨,哪怕隻有一瞬,亦是叫人悔不當初。

秋意泊笑道:“我樂意。”

“我一身道統,總要找個傳人……是找許多個傳人,此前沒有認真帶過弟子,也怕毀人一生,多少有些畏首畏尾,如今雲兒在,我也放心大膽的試一試。”

李郎中道:“李雲與他們不同。”

“有什麼不同?”秋意泊笑道:“他除卻不是個活的以外,還有什麼不同嗎?不說這個了,你總是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雖然隻有百年,以他靈根破金丹乃至元嬰也不難,我已經替他擇了些材料,你與雲兒相熟,你且替我看一看。”

秋意泊揮了揮手,便有數十種奇珍異寶橫空而出,無一不是珍貴至極,李郎中麵無表情地說:“你拿這些贈予一個死人,當真是奢侈。”

“死人又如何?”秋意泊笑道:“這一關你不過去了是吧?今日李雲為我徒,我替他打造本命劍理所當然,待百年後,我自會將這柄劍葬於此處,亦或者送入劍塚,這柄劍旁邊永遠都會寫著,此劍乃我長生真君首徒李雲所佩之劍。”

前麵那幾個撐死了算個記名弟子,這一個才算是親傳,說是首徒真沒錯。

哪怕他早已死了不知道多久,哪怕隻是一個存活在秘境中虛幻之人,但今日他在,他教過,他記得,他便是個真人,是個活生生的人。

他都想好了,就送入劍塚好了,留在這裡可惜了。

留在劍塚,他也能時不時去看一看。

李郎中看了他許久,才吐出了幾個字:“你就是個瘋子。”

秋意泊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誰才是瘋子?也罷,我才出渡劫沒幾日,這勁頭還沒過去,也能說得通……你當我是瘋的,那就是瘋的吧。”

“千金難買我樂意。”秋意泊搭上了李郎中的肩膀,抬眼而笑:“赤腳郎中,你那後悔藥搗出來了沒有?”

“滾。”李郎中拂下了秋意泊的手,難得罵了個臟字。

秋意泊笑道:“我當你是朋友,才問你這一句。”

李郎中過了許久才說道:“……人死不能複生。”

秋意泊下顎微微抬了抬,示意他看滿院子飛奔的李雲:“他不就在這裡嗎?”

“我與你不同。”李郎中輕聲道:“你不過是第一次見他,見他與常人無異,自然當他是個活人,我已經見了無數次他生他死,我如何當他還活?”

所謂百年一瞬,是指裡麵過了百年,外麵過了一瞬。這一瞬並非是沒有時間,一瞬間也是有時

間的,梵典的《僧隻律》記載:一刹那者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二十彈指為一羅預,二十羅預為一須臾,一日夜有三十須臾。

一瞬間是半秒都不到的時間,眨一次眼睛,或許都要花費比一瞬間還要多的時間。

可李郎中說過,他入此兩千五百年了,兩千五百年,是多少個瞬間?是什麼樣的悔意,讓他日日夜夜苦守在此?

秋意泊看著李雲被咪咪撲倒,重重地被咬了一口肩膀,瞬間血流如注,饒是李雲毅力過人,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他推了一把李郎中:“我管你當他是死是活,我徒弟受傷了,趕緊幫我去治去!”

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②

笑死,他又不是李郎中,他管李郎中搗藥給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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