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側臉而笑:“瑤兒覺得呢?”
金虹道君慢慢地說:“……我不知道。”
這界域中隻有秋意泊與金虹道君兩人,整片界域下方的法寶和法陣有效隔絕了道君的感知,秋意泊漫不經心地道:“要。”
金虹道君想了想,卻沒有想明白,秋意泊翻閱著典籍,隨口解釋道:“秘境中若無外來者,無悲齋生死存亡無關緊要,可秘境中有外來者……其中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一段往事呢?我不能保證所有人都能被師傅殺了。”
“這世界上的聰明人從來就不少,不止我一個。”秋意泊翻過一頁典籍,認真地看著下一頁的內容,“找到兩頁缺失的……師傅要找造化機緣,這事兒總歸是瞞不住的,總不能每次都是夜黑風高殺人夜吧?”
秋意泊說道此處,不禁笑了起來,他見金虹道君不明所以,就解釋道:“到時候師傅總不能每天就穿一身夜行服,衝到人家宗門捏著嗓子喊:‘桀桀桀,XX老頭,交出道統,否則我滅你宗門!’……”
話還未說完,金虹道君就已經笑出了聲,他無奈地說:“但長此以往也不是什麼良策,鬥法時哪裡能掩蓋得了太多?總不能我現在叫師傅自廢修為,然後跟我學太上忘情吧?”
“這個主意倒好。”金虹道君道:“隻是可惜來不及。”
以扶瑤道君的年紀,廢去修為人就得死了,哪怕他們挨到下一次輪回,也是如此,根本來不及重修。
“如此,師傅入魔一事必是要宣揚出去的。”秋意泊緩緩地說:“死人就是死人,我不能為死人活著……鬼樓勢大。”
因為鬼樓勢大,所以就算扶瑤道君成就造化破出秘境,也不可能將鬼樓滅殺個乾淨。而秋意泊的麓雲山,弟子大多境界低微,就算到時候有扶瑤道君相護,也難保平安……如今無悲齋不過是一個幻象,滅了也就滅了,先滅了無悲齋,才能將無悲齋從這趟渾水裡摘出去。
金虹道君想明白了這一關節,側臉問道:“長生,你不會覺得遺憾嗎?”
“那是自然。”秋意泊想到了年幼時第一次與清河道君見麵的時候:“那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與我說修了他的道統,不和劍修一樣受窮,到哪都能混口飯吃,我不樂意,他還唬我要帶我一道死,我說無悲齋名字聽著像是個和尚廟,他笑道等我以後有出息了可以改個名……如今也算是故人重逢,怎能不遺憾?”
“可遺憾就是遺憾,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難道我遺憾、我難受、我哭……他們就能活過來?假的終究是假的。”秋意泊屈指點了點金虹道君的眉心,將他往外推開了些,他笑得有些涼薄:“若人命可替,天下再無高堂。”
金虹道君溫溫柔柔地說:“你一張嘴,儘是戳我的痛處……假的又能如何?哄哄自己也是好的。”
秋意泊無奈地說:“冤枉,我哪裡敢?隻是事實如此罷了。”
秋意泊將錄有典籍的法寶關了,側首道:“好了,走吧,可以通知師傅動手了。”
“這麼快?”金虹道君有些吃驚。
“也不算快了。”秋意泊道:“總要做個樣子出來吧?師叔你說得也有道理,哄哄自己開心也是好的……我去扔個課題給他們,關他們百八十年的出不去,等出去了,師傅估計也已經動完手了。”
金虹道君:“……?”
……
不多時,秋意泊就已經到清河道君的麵前,他道:“道君,我有一難題,欲邀宗門道友同參,不知可否?”
清河道君眼睛一亮:“是什麼?!”
秋意泊悠悠地道:“如何叫天下之人,不分靈根,不分資質,皆可識文斷字,知書達理?”
清河道君:“……啊?”
扶瑤道君:……滅門就滅門,這借口好奇怪,是人能辦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