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徒弟這麼養,養出來什麼豈不是全看機緣?!
啊???
泊意秋恰好此時到了,他老遠就把‘如明’兩個字聽進了耳朵裡,趕緊與明-慧大師道:“明-慧師叔,長安有禮,長安在此恭賀師叔!”
明-慧大師頷首道:“原來是長安師侄……師侄,喜從何來?”
明-慧大師幾乎沒有與泊意秋見過,但見他與秋意泊不過是發色上有所差彆,聽說他與秋意泊是雙生子,依舊倍感親切。
泊意秋笑著拱手道:“方才如明師弟有所感悟,如今我已經將如明師弟送去了千葉峰閉關一段時日,還請師叔放心。想經此機緣,如明師弟境界必然大漲,故而恭賀師叔。”
明-慧大師眉間溢出一點笑意來,他本就是慈眉善目,如今更顯得親切:“如此甚好。”
淩霄道君打趣道:“如此便可放心了吧?我們淩霄宗可沒把你那小徒弟給吃了。”
明-慧大師一笑,沒說話。
吃是沒吃,就是上回跟著秋長生去遊曆後,回來多了些金剛怒目之態,還帶了一件威力極大的法寶回來……這也不是不好,就是那法寶殺氣太重了。
如明自己說是秋長生所贈……他也見過幾次如明動手,委實是和之前那個乖巧靜默的弟子差得有點大了。
咳咳。
不過修行麼,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反而不美。
一眾掌門真君聽了這話暗地裡更是咬牙,怎麼大光明寺的佛子突然就頓悟了?他們掃了一眼在場修士,見五峰峰主中唯有方才那個八百歲的峰主不在,這等場合他怎能不在?這麼一想,就知道大光明寺的佛子的頓悟與那位峰主恐怕關係不淺,說不定還是兩人一起頓悟的。
氣運一說,變幻莫測,淩霄宗這一代卻當真是一飛衝天,連親朋好友都被算在其中,堪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早知如此,當年長生道君年幼時,就該叫自家弟子多多親近才是!
眾人剛懊悔過,突然又想起來那位道君自小便是風雲人物,往前一千年,依舊是孤舟道君執掌天下第一的時候,可長生道君年紀輕輕便已有不小的聲名,二十來歲便能在天榜以金丹之境力壓化神修士。雖說後來他名聲不顯了,修仙界中沒了他的消息,可再出現就是真君,再出現便是道君,最後更是力壓孤舟道君,誰敢與他爭鋒?又哪裡是這麼好親近的人物?
連帶著眼前這位長安道君,仿佛是突如其來冒出來的,若不是他叩問煉虛合道成就陽神,誰又知道淩霄宗還藏著這麼一位?!
正在眾人腹誹之時,天空之中陡然降下了一道紫色長電,那劫雷如龍,一出現在人間便已壓得天地變色,眾人耳邊傳來了隆隆的雷聲,仿佛巨龍悠久的長吟,又似是震怒前的低吼,天地之間仿佛有什麼牽引著,電弧翻滾,刺得眾人皮膚生疼。
眾人麵色一變,交談聲嘎然而止,這煉虛合道之劫恐怖如斯,離開得這麼遠,居然還有這等威力?!
泊意秋看向了淩霄道君,淩霄道君微微搖頭,示意不必掩去雷劫餘威。
正在眾人心有餘悸之時,一道淩厲的劍光如新月一般陡然劃破天際,也在此時,雷龍狂吼撲下,與那劍光撞在了一處,隻聽轟然一聲巨響,那紫龍為劍光所擊,刹那間便化了個粉碎!與此同時,一點森冷之意倏地壓製了周圍的電弧,半座淩霄宗仿佛在瞬時便入了初冬!
那冷意漫漫,越是待得久,便越是冰寒刺骨。幾位道君都不禁頷首,與孤舟道君恭賀道:“後繼有人。”
孤舟道君眉間不動,緩緩點了點頭就算是應付了。
他素來就是這樣的人,眾人也不以為意。
秋意泊坐在長雲峰上,眺望著遠處的劍光,溫夷光天生劍骨,又一心癡於道,他的劍,堪稱是美的。那是一種淩厲又淡然的美,乾淨、利落,劍若其人,美不勝收。
第二道劫雷隱動,秋意泊感知到了什麼,心念一動,將飛速向淩霄宗而來之人打落於地。
淩霄宗外那幾人隻覺得有一股龐大的神識將他們幾人牢牢鎖定,仿佛再有一絲一毫的異動,等待著他們的便是身消道死。
淩霄宗恍若深冬,淩霄宗之外卻是春意盎然。
春風拂檻,細雨如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