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嫁妝去內務府走了一圈,也不知道多沒多出什麼來?倒不怕它少了些東西,無非破點財而已。隻怕多出些什麼,萬一出什麼事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黃德海恭敬地彎著身子,“娘娘放心,咱們內務府做事一向謹慎,再沒有不妥當的。奴才親自領著人一一檢查的娘娘的嫁妝,您陪嫁的丁香、連翹二位姑娘也在一旁幫著查的。”
“果真?”烏希哈有些疑惑,這黃德海話裡有話啊,這是給她表忠心確定這嫁妝原樣不動啊。
“自然如此,奴才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騙娘娘啊。不知奴才前兒孝敬娘娘的碧螺春如何,娘娘可喜歡?”
黃德海跟在烏希哈身邊,擠開了小夏子,扶著烏希哈往永壽宮裡走去。
“碧螺春?本宮喝著還不錯,皇上也頗喜歡。黃公公的心意本宮收到了,公公也可時常來永壽宮坐坐。”
烏希哈恍然大悟,這個黃德海,難怪她覺得他的態度這樣諂媚,原來是想靠上她這座大山。從碧螺春到嫁妝,也確實是個有眼色有能力的。
隻是不知這黃德海怎麼想著投靠她,先敷衍過去,回頭要找小夏子去打聽打聽。
“鳶尾”,烏希哈給鳶尾使了個眼色。
鳶尾會意,從袖中取出一個荷包遞到黃德海手中,“有勞公公辛苦了,我們娘娘請公公和手底下的人吃杯茶,還請公公收下”。
“這,恭敬不如從命,奴才鬥膽收下了,娘娘若有吩咐,隻管命人傳話,奴才告退。”
黃德海收下了烏希哈的打賞,心裡明白永壽宮娘娘已經知道了他的投靠之意,他現在隻要老實辦差,等著娘娘的決斷就是。
今年南邊進上的陽山水蜜桃水靈,正巧這茬事落到他頭上,也能借花獻佛叫永壽宮娘娘記他的好。
一邊想著一邊甩著方才得的荷包,身後的小太監低頭哈腰地跟在他身後,趁著他心情好,連忙問道,“乾爹,您老怎麼想著投靠永壽宮娘娘,您好心給兒子解解惑唄。”
黃德海瞥了他一眼,從嗓子裡哼出一聲,“你小子懂個屁。三位妃娘娘,蒙古那位沒戲,皇上一向不喜蒙古女子。承乾宮那位倒是個好去處,隻是人家是先太後侄女兒,多的是人手等著鞍前馬後,雜家是哪個排麵上的人,也巴結不上啊。隻剩個永壽宮娘娘,人家家裡父兄得力,一等公府的大公子那是萬歲爺的心腹。而且承乾宮那位可沒永壽宮娘娘得太皇太後的青眼。”
“安德路那個老不死的,早早巴結上昭妃娘娘,雜家再不找個靠山,這總管的位子還不知道能坐多久。隻盼著永壽宮娘娘爭氣點,多得些盛寵,雜家也能跟著雞犬升天。”
永壽宮內,烏希哈正在向小夏子了解黃德海投靠她的原因。
“主子不知,這內務府有許多不同的庫房,黃公公管的是就是後宮主子們的那個庫房,因為乾係重大,還有位安德路公公和他一起管著。也因為這個兩人一向不對頭,聽說安公公頗得昭妃娘娘寵信,黃公公被打壓得厲害。”
烏希哈若有所思,若她沒記錯這位昭妃應該就是康熙隻活了半年的繼後,既然這樣,黃德海的投靠倒也不是不能接著。
畢竟如今二人同為妃位,等她明年當了皇後,她小心低調些應該也不至於惹了昭妃的眼,等再過半年就沒什麼需要顧忌的了。
這宮裡在內務府有個人還是很能提高生活質量的。
“小夏子,明兒你從你玉簪姐姐那兒取一兩銀毫白茶去尋黃德海,叫他過幾日來給本宮請個安。”
“是,奴才遵旨。”小夏子束手站在一邊。
“桂嬤嬤,你從我梳妝台上第二層那個妝匣子裡把我的嫁妝單子取出來,帶著鳶尾她們幾個仔細點一點,您親自看著,千萬彆多了不該有的東西。黃德海雖看過了,但內務府到底人多眼雜,本宮不放心。小夏子也下去吧,本宮歇一會兒。”
眾人魚貫而出。
烏希哈走到東次間,毫無形象地躺在羅漢床上。
今天一早實在累得夠嗆,昨夜子時才入睡,若不是臨睡前抿了一滴靈泉水隻怕今天早上還起不來,一路走去慈寧宮實在夠嗆。
隻是那麼遠的路,倘若叫人抬著轎攆她也實在是內心難安,昨天是儀式所需倒也罷了。
在太皇太後那兒也是緊繃著一口氣,每句話都要思慮三遍。她回答完喜好什麼的時候,明顯看到太皇太後眉頭皺了一瞬,但是在聽到她喜歡跑馬打獵後又舒展開來,想來是過關了。
還有不知昨晚給康熙留下的印象怎麼樣,雖然沒有爭寵的打算,但是到底生殺大權、家族前程都在他手裡,好印象總比壞印象要好。
不過康熙似乎沒有她之前想象的那麼可怕,也會主動找話題聊天,雖然因為麵部表情過於嚴肅讓她誤會了,可能是不太常和人嘮家常的緣故,還蠻有人情味兒的。
而且,她見到他尷尬的樣子他也並沒有發火,這樣一想,似乎也不是很難伺候。
或許她可以稍稍放肆一些,探一探康熙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