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昂的注視觀察下,他身旁的這個曾經最凶殘與詭譎的凶徒,現在淪落為眼睛一瞬也舍不得眨的毛頭小子,做著背後守望的癡情行為。他特意把所有的監控屏方向進行調整,保證自己能夠一心二用地去捕捉屏幕裡愛人所有的身影,他病態地愛著一個由他親手創造的“楚門”,但是他自己坐在這個小小黑盒子一般的房間裡,每一天活在監控屏的藍光中。
利昂沒看出什麼名堂,但很快指責C的過失。
“你怎麼把他放出來了?”
利昂指著監控裡獨自在走廊上走動的藺懷生。
利昂想表達的是,儘管這是個瞎子,儘管現在和他們是“一夥”了,但見鬼的,他就是對這個小子特彆的不放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C對他格外著迷,著迷得過了度。
C隻盯著監控。
後來,他留小羊獨處。儘管他那一刻什麼都不想做,感情用事隻想永永遠遠抱著他的小羊,最好時間一久,彼此的肉都長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可小羊他承受不了。藺懷生沒有辦法忍受和一個凶手長時間地待在一起,他會緊張會恐懼,甚至臉色發白想要乾嘔,精神狀態極其不穩定。
C為他的每一個表情、動作而肝腸寸斷,可男人明白,這是他畸形的愛的罪有應得。他如果還保留最後一點對這個世界的良知,那麼應該用在小羊身上,他希望藺懷生好受一些。
所以他離開了。
回到見不得光的主控室,繼續做一個殘暴的歹徒,用歹徒的外表包裹一個血淋淋才明白愛情真諦的心,竊竊地凝望愛人。
利昂受不了C這個樣子。老實說,有點深情地讓人發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還讓人覺得發怵。
利昂都有些不能直視同伴臉上的那道疤痕了。要知道這道疤痕在過去就是tipede的象征,這些惡人們認可的是實力與殘忍,誰會在乎有這道疤痕的臉其實本身有多麼英俊。利昂也發現,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好好觀察過tipede的臉了,現在竟然覺得這個男人瘦了,臉色很蒼白,同時眼睛因為眼窩更加內陷而深不可測。
“嘿,C,你彆這副樣子……”
然而C卻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他在數數。”
利昂跟不上同伴的思路了,他現在的樣子顯得很愚蠢。
“什麼?”
“他在數數字。”
C又重複了一遍。
透過小小的屏幕,他好像看清藺懷生張闔的嘴唇究竟在說什麼,在屏幕外,腳也踩著地板跟打拍子。一下、兩下、三下……作戰靴發出沉悶的聲音,這隻蜈蚣,有條不紊地撞擊把他困在這裡的這個透明罩子。
監控裡,小羊在房間和囚禁室的路上不斷地重複往返,他已經走了很久很久,可能有幾十趟,機械地重複著,嘴裡始終念念有詞地數數。他為什麼這麼做?也許他親自數過這一段路需要179步,也許早晨C也讓他走了10步,總之,他現在在無儘地重複著179步,他無數次抵達臥室和囚禁室,停下,駐足,但都沒有進去,然後又轉回頭,繼續數拍子。好像哪裡都再也不肯容納他,他在兩邊犯錯,他兩邊都沒有歸屬。
“他很難過。”
C言簡意賅說道,同時,灰眸低垂。
“好吧,你夠狠。”利昂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但C,你最好還是小心點。”
利昂壓低聲音:“我總覺得他本人有點說不上來的不一樣,和其他人質的關係不一般,比如說和那個伊瑟爾……”
利昂剛要把他早上看到的那件事跟C說,隻見原本靜坐在屏幕前的高大男人轉過身來,語氣平靜無波。
“你為什麼這麼關注他?”
“他是我的小羊。”
屏幕裡,那隻迷途的羔羊好像終於認清自己在這條道路上所做的一切掙紮都沒有意義,他在囚禁室前停下了腳步,靜默站了一會,然後向一個全新的方向邁開步子,就從這一個監控屏裡,一點點地消失。
利昂瞠目,過了半天才找回舌頭。他忍不住倒退兩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那陰沉沉的男人。
“C,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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