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嫁(10)(2 / 2)

江社雁壓低聲音,不讓屋裡人聽到,但怒氣卻絲毫不減。

“你怎麼敢——這麼對他?”

聞人樾起先不解,但江社雁把他衣領攥得很重,眼見要在脖子上形成新的勒痕。

要是把生生留給他的痕跡破壞掉可就不好。聞人樾陰鬱地想。

他手上力道也極大,鉗住江社雁的手腕往旁一甩。他用的還是受傷的那隻手,滿是汙跡的血帕因而掉在地上,江社雁的手腕與袖口更全是血跡。

聞人樾渾不在意,從侍從那接過新的一條帕子,重新握住後,對江社雁說道。

“江大人審案子時也是這樣給人著急定罪?”

江社雁冷笑:“宰輔卻是連證據都明晃晃地攤著。”

聞人樾見對方盯著自己的脖頸,恍然大悟,臉上笑意更甚:“原來江大人指的是這個。”

藺懷生到底手勁輕,到這時,聞人樾臉上的巴掌印已經消了,但撓出來的血痕到底不同。

這是他獻上忠誠後得到的獎賞,隱秘又張揚地宣告他有主,無人比他更優越。聞人樾心中逐漸湧上快意和興奮,他不知道,藺懷生不在意,但也許遇見過他們的每一個人都曾對這些痕跡有過放肆的揶揄,那聞人樾希望這痕跡永遠不要消。

“我與生生之間的親昵事……”聞人樾笑語晏晏地嘲弄道,“江大人這也要橫插一腳嗎?”

江社雁斷然道:“生生不可能如此放肆。”江社雁能說出藺懷生的千百般好,總歸沒有一句不好。

聞人樾不笑了,他徑直走過江社雁身邊,隻拋下一句話。

“因為我是他的丈夫,我能見到他所有彆人見不到的樣子,而你是什麼東西,能夠了解藺懷生?”隻有最愛的人,可以肆意得到他的不好。

門在江社雁麵前合上,而聞人樾的話如利刃,直插進江社雁的心口。

……

聞人樾回來後如何在藺懷生麵前上眼藥不提,單就如何見晏鄢,兩人回去路上有了討論。

藺懷生說:“我要見晏三姑娘,我要讓她親自來聞人府見我。”

他初舞弄權力的樣子還有些生澀,聞人樾卻為之著迷。他渴望藺懷生身上沾染他的痕跡,什麼方麵都好。

聞人樾笑吟吟道:“這有何難。隻是辛苦晏家公子在京都府多吃幾日牢飯罷了。”

藺懷生乜他一眼。

“晏大人不保他?”

聞人樾顛倒黑白的借口信手拈來:“令公子與我發生口角,爭論間使我劃傷了手,襲擊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教出這樣的子嗣,想來晏家家風令人堪憂。”

藺懷生樂笑了。和聞人樾為伍後,除了他的壞,還能看到他諸多可愛。

小郡主把臉撇到窗外去。

“……趕快找人把傷口包起來吧,你自己弄的,彆到時候真有什麼事,還賴上晏府了。”

聞人樾勾唇,目光看向藺懷生,貪婪又眷戀。

晏府上下今日睡得如何不得而知,藺懷生回去後倒是一夜好眠。在這個副本裡,他似乎總是睡得很沉。但翌日,他再次於枕邊發現了字條。

藺懷生坐起身,起得有些猛了,腦袋微微發暈。他忍了一會,拿起字條。

這一次的話更加詭譎。

[生生,你怎麼還不來找我。]

藺懷生擰眉,再次默默記下這句話後將字條燒毀。

他下床,不適感卻仍未曾褪去。特彆是喉嚨,伴隨吞咽,整個喉嚨腫痛不已,藺懷生摸了摸脖子,略有刺痛。他來到水盆邊,銅鏡裡映照出他完整的樣子。

脖頸間赫然浮現猙獰的掐痕,青紫交加,像索命的圈繩,又像蟒蛇的身。

藺懷生徹底冷下臉。

昨天夜裡,曾有一個人在他昏迷不醒時,惡劣地想要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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