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遊一聽,恍然:“原來是這麼樣嗎……”
李清明卻說:“依菩薩的話,什麼算是無辜?我們怎麼如何都算有罪?”
他把還算和諧的氣氛打破,說狀似挑釁的話,但他的表情卻很真誠。
“難道這場雨和菩薩有關,我們是因為改信神明,所以受到詛咒?”
他很年輕,但是在剩餘的村民中卻能使人信服,這些人已是草木皆兵,李清明的話更令他們不堪重負,他們哆嗦地唇望著藺懷生,但卻再也不像剛才那般發出慘烈的叫聲。
但李清明搖頭,不過須臾,又自我否定了先前說過的話。
他笑吟吟地望著藺懷生與他身邊目光陰鷙的隋凜。
“是我想差了,希望菩薩原諒我罪過。”
“菩薩善心,怎麼會讓隋凜也一起受過?”
他這樣子,好像笑眯眯地剛展示完一個小把戲,在場藺懷生等人不買賬,最後隻把那幾個村民如過山車般折磨了一番。
汪暘嗤了一聲:“收起你那點伎倆。”
他站起來,看也不看彆人,他打開廟門,其他村民見狀驚叫逃開,唯有他盯著廟外呼嘯的風雨。菩薩廟是菩薩的法場,邪祟汙穢通通不得入內,是以風雨再大,也沒有一絲雨點飄進來。
“既然是詛咒,就回村子看看。”
他轉過頭,看著兩個神明。
“喂,你們是神明,避雨的辦法有的是吧。”
河神負手蔑笑:“對。但憑什麼幫你?”
“向神明祈願,是要等價交換的。你既不信我也不信菩薩,一個棄神者,什麼都不願意給,卻想要好處?”
說完,河神轉手指向一旁狀態外的趙遊。
“同樣不信神明,我為什麼不帶他?起碼這個家夥不需要花心思照顧。”
藺懷生沒有附和,但秉持的態度與河神相同。
他現在的狀態在雨中自身難保,遇到危險很難再多照顧一個人,如果需要人手,趙遊是最優選。趙遊的特殊不僅是他自身的保命符,也對整個副本的探索有益。
汪暘咬牙:“現在所謂的‘神’連偽善都不裝了。”
河神輕描淡寫地回應:“現在的人類連虔誠都學不會。”
汪暘怒極反笑。他隻說了一句。
“你們得帶我去。”
他狠厲的目光中帶著一點勝券在握的自信。
“你們所有人不是都想要那尊金身佛像嗎?隻有我知道它在哪。”
汪暘開出了兩位神明無法拒絕的籌碼。
最終,河神、菩薩與汪暘、趙遊兩個普通人一同再返回村落,除了尋回神像,此行也意在解開疑團。
臨走前,藺懷生把自己為數不多的神力分出一大半用來加持廟宇。
他告訴留下的隋凜:“即便我不在,我也依然會保護你們。”
隋凜之後,是更多惶然無助的麵孔,隋凜的冷靜在其中格外突出,或許是他站在最前麵,藺懷生眼裡最先看到的就是他。
信徒眼中隻有盲目的信任,看起來真傻,也很可愛。
藺懷生垂眼莞爾,油紙傘撐開,隻留給廟中人淡黃傘麵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