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老鼠還沒捉到?”
年長者詢問課業。
藺懷生哪裡真的開始對任務上心,更不要說他現在正在接受“治療”。要擺脫對皮膚相貼的渴望,就讓它變得唾手可得,不珍貴的東西最後自然淪為平庸。但在達到那個目的之前,藺懷生需要經曆無儘的極致快樂,然後從中脫敏。
藺懷生闔著眼睛,臉色潮紅,身體還會像經受電擊一樣不受控製地發顫。他完全不體麵,可很快樂,整個人愜意得如在伊甸園裡享受。
“不急……您放心吧,我這些天沒找過那些奴隸,他們平日又不能隨意到處走動,現在該著急的是被困在房間裡的小老鼠。”
阿琉斯看透,其實這不過是這孩子嬌縱和懶散的借口。但聽到藺懷生沒有再去找那些血奴,阿琉斯莫名心裡爽快。
畢竟在嚴苛古板的阿琉斯心中,同時養著好幾個人類並和他們保持除了進食以外的親密關係,實在太荒唐了一些。
但這也意味著阿琉斯不僅要管藺懷生的治療,還要管他的食欲。
不知不覺,藺懷生已經咬上了阿琉斯的手腕。
比一開始的指尖,咬在手腕的進食過程自然更暢快,也更親密。對於阿琉斯這樣的強者,藺懷生吸血時可謂是毫無顧忌,一口接一口地吞咽,阿琉斯甚至能在當下靜謐的環境裡聽到對方喉嚨發出一陣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很奇妙的,阿琉斯忽然想碰一碰小家夥的喉嚨。
他也這麼做了。
血族尖銳的指甲輕輕劃在看起來蒼白而十分脆弱的脖子上,立刻引來藺懷生的警惕,進食中的小豹貓抬起臉露出凶狠的目光。水汪汪的眼睛隻是一種欺騙,不能忽視其的危險,而這樣美麗的生物隻配強者擁有。
藺懷生變了,阿琉斯也跟著變了。
於是一場角鬥才剛剛開始。
“血族會議並不經常辦,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參加,那些老家夥,你應付不來的。”
阿琉斯嘴上說著不過心的話,手上的動作才泄露他真實的想法。他頗為惡意地用指腹碾壓喉嚨中的那枚喉結。大小、弧度,這些通通都無須參考,好像隻是長在藺懷生的脖子上,就吻合了阿琉斯的喜好。而他現在甚至想要將其竊取。
藺懷生忙著進食,起先根本無心回應,但阿琉斯這類久居上位的人絕不容許自己被忽略。藺懷生感受到喉嚨上碾壓的力道驟然增大,久久地吸了一口後抬起頭,用滿不在乎的口吻敷衍著阿琉斯。
“不是還有父親大人麼?您的威嚴籠罩著這片土地,即便是您不在的時候,他們也不敢放肆,何況是您回來了?”
很浮誇的吹捧,但好像要看特定的人選。由藺懷生說出來,阿琉斯就忽然覺得聽膩了的話有了動聽的地方。
他摸了摸藺懷生的頭頂。
“血族是一個接近永生的種族,時間在他們身上變得漫長而難熬,很多祖世代甚至最後厭煩了現世的生活而選擇沉睡。而還能選擇活在現世的血族,大多脾氣刻薄喜怒不定,血族會議,隻是披著光鮮名字的角鬥場。”
藺懷生撲哧一聲笑了,他咧著嘴角,露出還在滴血的獠牙。
“您的口吻仿佛您不是一名血族。”
阿琉斯說:“實話罷了。”
“那我可太喜歡成為血族以後的日子了,不會變老、不會死亡。”
聞言,阿琉斯扭頭看了一眼把臉埋在他掌心間蹭弄撒嬌的藺懷生,心裡說了一句:小騙子。
連一絲表情都不肯外泄,隻把後腦勺露給他看。
“畢竟那時候我已經快要死了,如果您沒有把我轉換成血族,我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裡和您說話了。”
阿琉斯無言。
一個幾乎永生的種族真的快樂嗎。
阿琉斯從前不屑想這個問題,可現在,他覺得如果有另一個人的陪伴,漫長的生命應該不會枯燥。
……
藺懷生離開了三樓阿琉斯的臥室。他沒有選擇瞬移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一步步走下樓。
他口腔裡還全部都是濃鬱的血腥味,這副身體裡的食欲已經被完全滿足。
走下樓梯的過程中,藺懷生的舌頭翻攪到口腔裡還殘留阿琉斯的血液,但他沒有咽下,而是抽出口袋裡的手帕,把這些血都吐了出來。
素色的方帕頓時一團猩紅。
做完這一切,藺懷生收起帕子抬頭。他臥室對麵的門正好開著,而皮斯科正站在那,想必看到了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