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類的血味摻雜在一塊,對於血族來說就陷入了挑選的難題。白蘭地與龍舌蘭的血味很大程度上掩蓋了竹葉青的,降低了對方被狂化中的藺懷生直接吸乾的可能。
要是大人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把竹葉青活活吸乾了,屆時該有多難過?
那可不行。
血族因為聞不到純粹的香甜血味而煩躁不已,巨大的骨翅將整間臥室破壞得更加淩亂。
情況緊急,幾乎不留時間給他們思索。雙生子對視一眼,白蘭地對龍舌蘭以及竹葉青說:“我先來。”
兩人點頭,白蘭地的確離藺懷生最近。
緊接著,白蘭地趁藺懷生不備,迅速握住他手腕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在藺懷生要攻擊之前,白蘭地把血喂到藺懷生唇邊。
聊勝於無的醇香短暫地壓抑住藺懷生的暴躁,他握著白蘭地的手掌,舌頭靈活地搜刮著掌心源源不斷冒出的血液。而血族分泌出的唾液既不斷麻痹白蘭地的痛苦,又同時阻撓著傷口的凝血。
白蘭地耳尖鮮紅欲滴,但他的臉色卻很平靜。
喂足了比往常還要多的血量後,白蘭地卻發現藺懷生的狂化並沒有明顯減輕,這使他不由皺眉。於是,白蘭地決定把藺懷生再多留一會。
但幾個人都對藺懷生進食的習慣十分了解,龍舌蘭幾乎掐著點,所以很快發現了白蘭地的行為,就衝他喊:“你在乾嘛!”
藺懷生卻衝龍舌蘭吼了一聲。
龍舌蘭臉色難堪。
但龍舌蘭身後卻應聲傳來一陣陣畏懼的哀叫,接著是振翅的聲音,龍舌蘭回頭,而麵向門口的阿琉斯、皮斯科則看得更為清楚——不少原本被血液吸引而來的血仆在直麵主人的怒火後都清醒地倉皇而逃。
藺懷生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他的食物。房間裡的這幾個人的所有權都歸屬於他。
但在大量血液的影響下,不清醒的血族實在太多了,其中竹葉青的血影響最大,實在香得異常。
狂化之中的藺懷生其實還保留幾分清醒。他意識到了這點,但當務之急是解決眼下情況。
就在藺懷生想要飛身和大批血仆們乾一架的時候,阿琉斯出手了。
血族公爵強大的威壓被在場所有人感知,並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阿琉斯伸出手掌,房間地板上原本狼藉的家具殘骸全部浮空而起,又像萬箭齊發,全部朝屋外飛去。尖銳的部分刺穿一個個血仆的肉翅,一隻隻蝙蝠應聲落地,虛弱地發出兩聲吱吱的聲音後就不動彈了。
宅邸裡血族的暴動幾乎在頃刻之間被鎮壓,龍舌蘭趁此空檔,再一次對白蘭地說道:“讓他過來!”
這個“他”指誰不言而喻。
龍舌蘭看出了自己兄弟的意圖,對白蘭地警告道:“彆想著逞英雄。”
白蘭地擰著眉,但到底鬆手了。
下一個接手的就是龍舌蘭。
他也幾乎是把血強製地灌進藺懷生的嘴裡。
藺懷生猜得出他們的意圖。
竹葉青是這裡對他影響最大的人,如果其餘人不能迅速交接,那麼藺懷生在食欲的最直接驅使下,就會疾速撲向他最喜歡的食物並把對方吸乾。而雙子之所以要排在竹葉青之前儘可能地多喂他血,也是為了分攤竹葉青的壓力。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們三個的情誼有多深厚。這種時刻,同類若都不能相信相助,才是一種悲哀。
龍舌蘭對藺懷生可要比他的兄長放肆多了,除了喂食,還有一些讓人牙酸又十分不爽的親昵動作。
龍舌蘭的手勁很大,藺懷生甚至覺得自己像個不肯好好吃飯而被管教的孩子。一方麵是龍舌蘭的強硬,一方麵是血族對於更美味血液的渴求本能,夾在中間的是藺懷生清醒的意識。雖然狂化是在他有意放任之下發生,但血族的本能之強大依然遠超他的預料。
想到給他抽了這樣身份的751,藺懷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但這一次狂化,也讓藺懷生借機掌握到了不少信息,離完成副本兩項任務的時機不遠了。想到這,藺懷生埋下頭,也主動大口吸吮著龍舌蘭的血。
龍舌蘭頓時覺得這可得算他的豐功偉績。
他一向是膽大的,但現在竟可以膽大到一手攬著藺懷生,另一隻手還搭在藺懷生的後腦勺,撫摸中帶著暗示意味地揉摁。
“好乖,大人多喝一點。”
仿佛藺懷生是他的小犬,而他正手掬清泉喂對方喝水,被溫熱而靈活的舌頭舔得陣陣酥麻發癢……
還被咬一口。
“嘶——”
龍舌蘭不爭氣地叫出聲,畢竟藺懷生這會咬的可疼了。
龍舌蘭低頭,正對上藺懷生對他咧開嘴角,也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衝他齜牙挑釁。
龍舌蘭哭笑不得,心想難道他剛才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明顯到哪怕是狂化中沒什麼理智的大人都還能知道?
但也毫不反省他剛才的行為。
即便傷口撕裂得更深,龍舌蘭也沒有抽回手。
反而當麵和藺懷生玩笑道:“你這會兒狠心對我,等你清醒了之後,我要是拿這傷口來騙你心軟,你估計要彆扭死了。”
其實仍還清醒的藺懷生心想:不好意思,就是我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