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竹葉青改造血液,你的血一定最吸引我。”
皮斯科呼吸一滯,為藺懷生的後半句,為藺懷生的前半句。於是雀躍欣喜與遺憾惱恨幾乎不分先後地占領高地,統帥皮斯科的理智。
皮斯科屏息,而呼吸的暫停仿佛打破這個□□的限製,皮斯科的思緒借由祂的本體無限暢遊,他可以在一瞬間內想非常多的事情,比如他就同時想了“如何再一次用血液吸引藺懷生”以及“殺掉竹葉青”。
藺懷生是極有天分的語言專家,幾乎三言兩語就已經煽動了皮斯科,讓他幻想、讓他墮落。
在黑暗中,皮斯科的金眸依然可辨,但現在眼睛中不斷地湧現黑色的物質。藺懷生沒有打擾,而幾乎在靜靜地觀賞,隻是當皮斯科的眼睛就要完全變黑的時候,他又狠狠拽住了韁繩讓惡犬清醒。
“可沒有竹葉青,最吸引我的人應該是初擁我的那個血族。”
藺懷生甚至不惜更為殘忍地直接把那個名字挑露。
“是阿琉斯。”
“那麼現在,皮斯科你能為我解答,為什麼我那位父親大人的血液到了你的身上了嗎?”
兩人之間的旖旎驟然摻雜危險的肅殺,但藺懷生竟然還主動拉近了他們彼此間的距離。他的手也來撫摸對方的臉龐,就比皮斯科剛才的手段高明多了。
指尖蓄意露出尖長的指甲,每一次玩鬨似乎都裹挾著一次刺殺。他完美地詮釋著美麗的生物多伴危險的真理,他讓皮斯科必然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臟無法遏製地狂亂跳動,他很壞心,先用這種方式讓皮斯科為他死一百次。
最終,藺懷生的指甲停留在了皮斯科的眼尾,是隻要蓄意就能立刻捅穿這雙眼睛的危險位置。但藺懷生已經讓皮斯科變得已經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所以,你是小偷嗎皮斯科?”
如果把藺懷生的話語和他的態度割裂看待,藺懷生似乎毫無生氣,還心情不錯地舍予了一點溫柔。
“不僅偷彆人的血液,還偷眼睛。”
可皮斯科變得貪心,他蒙受了藺懷生在言語上給他的委屈,他想要從彆的什麼地方得到補償,最好立刻。貪婪是愛情裡必有的附屬品,於是祂的每一個部分都被賦予這項天性。而皮斯科終於到了開啟的時刻。
當然,他們被允許有不同的表達方式。
皮斯科抿著薄唇,認真地向藺懷生解釋:“不是我偷的。”
藺懷生微抬眼皮,配合地表現出一絲好奇:“是麼?”但實際上興趣缺缺。
皮斯科開始憎惡祂為什麼要給自己設計一個內斂又不知變通的性格,讓他比不過雙子,更比不過毒蛇,於是還要在緊要關頭分身乏術地摸索言語的訣竅,皮斯科瘋狂地扯來那些黑色的數據流,霸占它們的使用權,讓這些黑色的蜿蜒河流向無數分支的遊戲場流湧。
敞亮的陰暗的詭詐的隱忍的,無數形形色色的人類的靈魂並不知道他們正同時經曆一場窺探與效仿,直到黑色河流帶回最優的解答,這一切隻在短短的瞬間發生。
皮斯科朝藺懷生露出一個笑容。
“是阿琉斯不要的。”
“生生。”
血族與血奴之間的尊卑,讓這種稱謂成為禁忌。而副本裡,除了阿琉斯也不會再有人知道這個活了幾百歲的漂亮血族的完整名字。
所以,現在是“阿琉斯”在說話。
憑借這一句昵稱,再憑借眼睛,皮斯科打破了他與阿琉斯之間原本並不相似的容貌差異,他幾乎就是另一個阿琉斯。
曾經高高在上的父親大人,現在變成了需要仰仗鼻息爭奪寵愛的卑微血奴。
越是禁忌,越是刺激。
皮斯科幾乎瞬間完成了一次進化,他相信此刻的自己一定再以更優等的模樣接近藺懷生,竹葉青做不到的、祂做不到的,憑什麼他不能夠做到呢?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竹葉青得到了短暫的垂青,於是每一個分神都來翻看竹葉青的大腦,然後一同嘲笑他愚蠢的自我感動。
他這一抹意識為愛人的降臨等待太久,可他們每一個不都是如此嗎?
他們還是想不明白竹葉青為什麼會成功。
但他們想明白了竹葉青沒什麼特殊。
他們也可以做到。
皮斯科說:“我是阿琉斯主動放棄的無用垃圾,但我起碼對你有用。”
與皮斯科的話一同落下的,是他的一串串吻,他沒有章法地吻著藺懷生的眼睛、鼻尖甚至耳朵和長睫。他的身體在激動中變得無比炙熱,寒冬的夜晚,他的身體好到甚至滲出了汗,血液的香味也隨之愈發濃烈。
但他很守禮,也很狡詐,臉上的每一寸柔軟的皮膚他都吻遍,偏偏沒有親吻藺懷生的嘴唇。
“彆把我當成阿琉斯。”
“而且也是你說,我在這裡,就隻有皮斯科這個名字。”
但藺懷生好像不懈於刁難皮斯科。
“可你有什麼特殊?”
“血好喝的人,我總能找到的。”
皮斯科沉默了一會,忽然詭譎地說。
“可我與阿琉斯分開,你就會擁有一個血液足夠好喝的,和一個愛你的。如果阿琉斯將我殺死,我回到他的身體裡,他就不會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