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入夜,諸位該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他對幾人點頭示意,然後退場離開。而眾人的目光再回到餐桌上時,折磨他們的食物也隨著管家的退場而消失。
所有人像經曆了一場共同的噩夢,隻有口腔裡殘留的惡心感受還在不斷地提醒他們。
覃白說道:“這個副本會很難。”
仇抱臂嗯了一聲。
趙銘傳說:“快去找安全屋,管家的話應該是一個提示,在夜晚來臨之前,我們得找到安全屋的所在。”
而玻璃落地窗外,天不知不覺已經很黑了。
蘇柏也說:“對,夜晚不是惡魔夜嗎!”
情況似乎迫在眉睫。
說到安全屋,密室是最有可能的選擇,但一樓所有的空間似乎都被一把無形的鎖鎖住了,幾人找了一圈後,藺懷生說道。
“二樓都是臥室,但也去看看吧。”
也隻能如此了。
眾人又順著大理石回旋階梯上了二樓,蘇柏和覃白跑在前頭,蘇柏拉開了走廊的第一扇門。
“是開的!”
同時覃白站在斜對角的第二扇門說:“鎖住的。”
趙銘傳說:“再看看裡麵那些。”
走廊裡麵還有許多供客人休息的臥室。
覃白、施瑜還有蘇柏紛紛嘗試再打開一扇門,但到最後也隻有第一間臥室能夠被打開。
眼看著時間分秒過去,藺懷生對遠離大部隊的三個人說道:“我們先進去吧。”
於是六人先後一起進到了這間屋子。
而當殿後的仇也進屋後,門竟然像被啟動了什麼開關一樣自動關上。仇眼疾手快地立刻想要再次開門,但任憑他怎麼扭動把手,門都紋絲不動。
覃白說:“應該是自動上鎖裝置。”
現在他們連退路都沒有了,大家的情緒都不算太好,隻能強打起精神觀察房間。
奇怪的是,這間二樓臥室從外部格局上來判斷本來應該和正常房間沒什麼兩樣,但現在屋頂卻像一個扭曲的尖形錐帽。一條紅色的彩帶從望不見頂的尖口中垂下,身高上比較高的蘇柏和仇如果靠近,彩帶就會落在他們的頭頂,這使得整個空間突然變得十分局促壓抑。
施瑜似乎不太放心,目光一直向四周看。
“這就是安全屋……?”
趙銘傳說:“希望是。”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也出不去了。
忽然,遊戲公告又推進了流程。
【玩家已到達安全屋。安全屋開啟。】
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趙銘傳露出笑容:“起碼今晚是平安夜,我們可以休整一下,明天白天好好找通關線索。”
對於經曆了過不少場副本的老玩家來說,副本千變萬化,但他們也能總結出一些恒定的規律。如果《惡魔夜》這款遊戲中的夜晚存在危險,甚至需要有安全屋的存在,那麼白天就是玩家們探索的機會。
施瑜心有餘悸:“是啊,剛才太嚇人了。”
蘇柏臉色一臭:“彆提了,我又要想起那個味道了……”
藺懷生還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否則他現在還可以隨大流附和一下。
“至少這頓大餐沒有白吃。”
施瑜和蘇柏都對藺懷生露出一副“你在說什麼”的驚恐表情。
覃白卻說:“你發現了線索。”
仇放下了環在胸前的手臂,趙銘傳也同樣看向藺懷生。
藺懷生笑了:“多虧了管家。他挑了不少食物裝進我的盤子,我就數了數,眼睛、嘴巴、心臟、皮膚、大腦……相信大家已經聽出來了,應該就對應我們的身份。”
眾人目光閃爍。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不能被彆人猜到自己的身份,所以藺懷生逐一念出名字的時候,眾人起碼明麵上沒有特殊的反應。
在藺懷生說完後,帶著耳釘的仇難得開了口。
他接藺懷生的話。
“還差一個。”
他指的是,藺懷生隻說了五張牌。
藺懷生解釋道:“管家還給了我很多肉塊,但很難判斷出是什麼,大家有什麼推測嗎?”
可其他人並不這麼想。
施瑜的嘴唇張了張,不過她不敢當質疑的壞人,到底還是閉上了。但她代表了眾人的疑慮:也許藺懷生是故意沒說的,他遺漏的那部□□體器官,就是他自己的身份牌。
而其他人當時驚慌又抵觸,沒有發現晚餐的關鍵,現在也無法和藺懷生的敘述相互印證。
藺懷生也意識到了,但他不會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貿然透露他是【心臟】,特彆是【心臟】這張牌還是陣營首領。
藺懷生便笑了笑,權當認了這個黑鍋。
趙銘傳站出來調解:“一般來說這麼關鍵的線索不可能隻出現一次,我們明天搜查的時候再仔細看看吧。”
既不惹惱藺懷生,也不否定仇和施瑜的懷疑。
就在這時,他們六個人的腦中又響起《惡魔夜》的聲音。
【本輪次中,安全屋可容納五人。請安全屋屋主匿名選擇你願意庇護的隊友,未被選擇的玩家離開安全屋。】
這等同於在玩家中投了一個炸彈。
他們到現在才知道,安全屋是有主的。
而在這間屋子裡,每個晚上有一次殘忍的淘汰。
沒有人想當在惡魔夜出去的人。
但這個遊戲的殘忍才剛剛開始——
【屋主已做出選擇。】
【現在,請玩家藺懷生離開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