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輕鬆。
無他,今晚離開安全屋的人選定得太快了。
不是說蘇柏不能是今晚出去的人,但他們本可以有更充足的時間進行信息的交換和雙邊陣營的試探。並且按照前一晚藺懷生被投出去的流程來看,整個環節中遊戲會給予安全屋主充分考慮的時間,而不像現在這麼倉促。
很顯然,今晚這個安全屋主人企圖用這種方式捂住蘇柏的嘴。
趙銘傳厲聲道:“今晚的安全屋主是誰?”
他這樣說,目光環視四周後卻落在仇的身上。趙銘傳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藺懷生的說法,並且已經鎖定了這個有嫌疑的安全屋屋主。
仇自然感覺到了,他冷笑一聲,雙手抱臂倚在牆上,朝趙銘傳抬了抬下巴。
“你如果覺得是我,大可以明天晚上把我投出去。”
說完,仇猶嫌不夠地補了一句。
“或者發揮你的本事,鼓動彆人投我出去。”
“你……!”
趙銘傳自然被激怒。
矛盾一觸即發,安全屋也不再讓人完全感到輕鬆,而這不過是第二晚。
最後,是遊戲冰冷而充滿機械感的聲音熄滅了屋子裡的火苗。
【請玩家蘇柏離開安全屋。】
蘇柏啊了一聲,撓撓頭發,說道:“我得出去了。”
事實既定,蘇柏雖然有些抗拒的神情,但也沒想過拖賴著不走。
依然是以昨晚作為參考,遊戲隻對藺懷生提醒過兩次,那麼蘇柏就不能有第三次。在他們還沒有把規則徹底摸清楚的情況下,任何一個不經意的細節都可能導致失敗。如果蘇柏遲遲不肯出去,等時間一到,超員的安全屋會發生什麼事,沒人想要知道。
蘇柏呈現出來的態度很大程度上緩和了屋內的氣氛,其他人都向他送上寬慰和祝福。
覃白拍了下他的肩膀:“沒事的。”
蘇柏做出一副誇張的受驚嚇表情:“連你這種冷姐都來安慰我,不至於吧,你們這樣其實我更害怕。”
但這估計也是覃白為數不多的溫柔了。她瞪了一眼蘇柏,這次手上動作可不是拍,而直接把人推得一踉蹌。
覃白扯了扯唇:“滾吧,明天見。”
藺懷生也跟著笑了。
到了門邊,蘇柏踟躇了一會,最後倒也走得瀟灑,拉開門後和眾人揮了揮手,然後消失在了門外。
在蘇柏走後,屋內有了片刻的寂靜。
嬉笑怒罵並不能掩蓋這個機製的殘酷,甚至因為嬉笑怒罵來自於人,匿名投票也來自於人,更難以適應其中的割裂感。
趙銘傳已經徹底收斂了怒氣,也沒有再刻意針對仇,但他的表情依然不算輕鬆。
他說:“剛才蘇柏出去之前我們本來有時間可以做更多事。我希望大家接下來投人出去的時候再慎重一些。”
無論大家心裡怎麼想,這時候麵上還是達成了一致。趙銘傳歎了一口氣,也沒繼續在這問題上揪著不放了。
這個遊戲中的夜晚和白天都不能以正常的流速計算,也許今晚很快又要過去,而他們剛才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於是施瑜建議道:“我們還是和昨晚一樣,先看看這間房間能不能搜出什麼東西吧。”
說實話,在真正確認安全屋裡留下的人選之前,玩家的心情都不可能放鬆。所有人心中都在猜今晚的安全屋主、都在猜今晚被投出去的人,根本沒有太多心思放在觀察和思考其他事物上,安全屋裡即便有線索,也很有可能因為這種心理上的疏忽而錯過。
“開始吧。”仇站直身體,“我們的進度太慢了。”
他的語言雖然犀利,但說得也都是真的。
這次的遊戲副本雖然不按常理出牌,但一群老玩家也不應該玩成這個樣子。
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
看來每間安全屋構造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說第一間像一個高而瘦的圓錐,那麼現在這個則像一個反複使用後變得爛皺的海綿洗碗布,牆壁完全不平坦,有波紋,甚至還有褶皺。
這間房間也要比上一間遠大得多,隻是更難摸清楚房間的整體布局,甚至第一眼都很難說清整間屋子像什麼形狀。
也正是因為如此,五個人就分開從兩頭摸索。不知道是不是恰巧,這會的分組剛好和白天不同,藺懷生和施瑜沿著邊往右走,覃白和仇往左,趙銘傳則單獨一人前往中心。
牆壁看似是牆,可整間房間仿佛根本沒有承重柱和承重牆,牆體隨著眾人的移動而不時的輕微晃動,讓人懷疑牆什麼時候就會整麵倒下來。
施瑜的身體素質一般,得小心翼翼扶著牆才能走。但牆本身太過柔軟,施瑜的體重又太輕,以至於根本沒辦法從牆麵借力,走路姿勢有一些滑稽。藺懷生在她後麵,有時候還要扶她幾下。
施瑜心有餘悸地撫著胸口,對藺懷生說道:“謝謝你啊……”
藺懷生搖頭。
“沒事。對了,你們昨晚有發現什麼房間線索嗎?”
施瑜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