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肯定率先把對手投出去,而今晚的安全屋主寧可留著殘了一隻腿的蘇柏,那麼仇必然不是他的隊友。
那麼安全屋主是怎麼知道的?
普通的忠臣可不知道自己的隊友是誰。
除了首領。
今晚的屋主是一個首領。
覃白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趙銘傳和施瑜,確認了他們中有一個是今晚的安全屋主。而通過投票的結果,她現在也基本明白了陣營劃分。
蘇柏最明顯地大鬆了一口氣,他已經自爆是上一個安全屋、也就是第五個的主人,他剛才隻擔心自己在身體拖累的情況下被投出去,剩下的什麼都沒想,現在渾渾噩噩的腦袋才些許意識到:今晚的屋主很可能是他自己的這一邊的隊友。太好了。
仇對這個結果沒有任何表示,他走得乾脆利落,而在他離開後,覃白才抱臂吐出她剛才沒說的話來。
“今晚不是惡魔夜。”
蘇柏大驚大喜之下已經完全喪失了正常表達情感的方式,他也不再表現憤怒,隻是喃喃道:“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
真正做出決定的施瑜口頭上沒說什麼,但她的神情裡還是細微地流露出了對覃白的不滿。施瑜其實是個骨子裡很強勢的人,怎麼會甘願被另一個人牽著鼻子走。
但她現在動不了覃白。
在藺懷生離開後,覃白直接亮了牌,說她是眼睛。
而她之所以不怕亮牌所帶來的危險的原因——
“我的技能是可以在安全屋裡預知當晚是否是惡魔夜。”
她說接下來她可以公開每一晚的預見結果,但她也有相應的要求。
“必須在屋主投出人選後,我才會說。”
這就保證了覃白她自己儘可能地留到最後,安全屋主是輪流的,可永遠隻有覃白一個人知道當夜到底會不會有惡魔出現,在這個遊戲裡,信息就是資本。
趙銘傳當時就質問:“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就是真的?”
沒有人知道她是不是眼睛,而眼睛的技能是不是真的就是這個,她在預見了真實的情況後又會不會說謊。
其他玩家相比起來太被動了。
覃白說:“那就由當夜的安全屋主做判斷吧,他如果認為不需要,可以投我出去。當然,我也會把秘密帶走。”
於是形成了現在的情況。
……
藺懷生不會知道安全屋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遊戲的警告是針對所有玩家的,藺懷生通過那些不斷的催促,起碼知道裡頭情況已經發展到了白熱化階段。
藺懷生近似是主動挑起事端的那個人,也知道必然會引發一係列強連鎖反應。而他現在跳出了那個屋子,就好像跳出了一個籠子,而從外麵的視角來看這場遊戲。
藺懷生還沒有躲進繭子裡,而他的眼前卻已經開始出現白天與夜晚的遊戲場景更迭的現象。
華美的建築再次變成斷壁殘垣,整個遊戲場又要荒蕪。
“生生倒是不著急。”
祂取笑藺懷生。
眼看著廢墟化逐漸到了小教堂這邊,如果這時候藺懷生再不用一個隱形繭子,那些禱告者塑像就要隨著夜晚的來臨而消失。
藺懷生卻說。
“我再看看。”
他是那麼得不急。
因為——
“你今晚不是要去值守?”
藺懷生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管家手裡提著的燈,他們第一夜相見的時候,祂就是這副打扮出現。
“惡魔夜惡魔橫行,那麼平安夜到底是什麼在保證平安,一個執法者,還是一個巡邏者?”
“你昨晚出現在我麵前,那副樣子,好像確鑿無疑是個惡魔了。但這個城堡裡的種種一切細節都始終讓我忍不住一直思索這個遊戲的含義,既然有一麵鏡子能把天使照成惡魔、人類照成惡魔,那麼存不存在惡魔也會被照成善人的情況。你說呢?”
祂在提燈的照應裡勾起好看的唇角。
“我的先生,如果我連這個也忍不住告訴了你,這個遊戲可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