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明日李瑜還要去麵聖,他們也未聚得太晚。
人們酒足飯飽分頭回了院子,李瑜夫妻則回的西月閣。
晚上二人縮在被窩裡,李瑜摟著嬌妻,感覺人生甚是滿足。他親昵地蹭了蹭寧櫻的頸項,說道:“我現在無比慶幸當初的選擇。”
寧櫻有些困倦,打哈欠問:“選什麼?”
李瑜認真道:“幸虧當初我沒聽我爹的話,說什麼妻和妾之分,若不然我哪有今日的快活?”
寧櫻“嘖”了一聲,倦怠道:“你哪來這麼多感悟,趕緊睡,明兒還得早起。”頓了頓,“四品京官,李二郎你往後朝會的日子可多著了,一月得好幾回呢。”
李瑜:“……”
朝會真的好痛苦啊,特彆是冬天早起。
起初李競猜測,聖人給四品官多半是六部侍郎什麼的,結果竟然是中書省的中書侍郎一職。
眾人皆知,中書省是中央權力的政治中心,李瑜才年紀輕輕就提為中書侍郎,可見聖人對他的栽培之心。
此舉也讓李瑜意外。
聖人是這麼對他說的,他是一個沒有外界助力的光棍,這樣的人恰恰是皇權最需要的。如果妻家背景雄厚,反而會有所忌憚,甭管他個人實力多厲害,皇室都會謹慎幾分。
聽到聖人對他的期許,李瑜的心裡頭有點複雜。
寧櫻果然旺夫!
要不然這美差怎麼會這麼快就落到他頭上來呢?
這不,領了差事回去後,李瑜都還覺得不可思議。
四品官員著緋袍,佩銀魚袋。
按說他有郡王封號,三品往上的紫袍也能穿戴,不過那封號並沒有實權,跟正兒八經討來的中書侍郎不一樣。
坐在馬車上看著自己領的緋色襴袍,李瑜忍不住暗搓搓地掐了一把大腿,疼!
中書侍郎啊,再往上一級就是中書令,正兒八經的宰相。
他原先琢磨著要爬進政事堂至少也得再花上十年八年,眼下看來,他若再長點出息,三十歲就能入政事堂了。
想到此,李瑜不禁美滋滋。
回到家中,梁璜把襴袍送到內院,當時寧櫻正在房裡同崔氏說話,聽說李瑜麵聖回來了,忙出去看情形。
那廝可嘚瑟了,一進屋就喚寧櫻。她好奇過來,老遠就問:“李大爺,今兒麵聖討了什麼官職回來?”
李瑜掐了一把她的臉兒,“你猜。”
寧櫻道:“昨晚大哥說估計是六部的侍郎,多半跑不了。”
李瑜衝她搖食指,“雖然也是侍郎,但比六部體麵多了。”
此話一出,寧櫻兩眼放光,猜測道:“是三省裡頭的?”
李瑜咧嘴笑,“是掌管機要的中書省。”
寧櫻“嘖嘖”兩聲,也頗有幾分小興奮,“趕緊把你的襴袍給我漲漲見識。”
她是真的替他感到高興,正如她開食肆能賺錢了他厚顏無恥求包養那般,相互間都盼著對方能做得更好,成就彼此。
冬日裡的襴袍衣料厚重,折疊工整的緋袍鮮亮搶眼,李瑜極少穿這麼豔麗的顏色,寧櫻興致勃勃讓他穿上試試。
她親自為他換上一身刺目的緋袍,束好玉帶後,寧櫻難掩歡喜,讚道:“二郎就要穿緋色才好看。”
李瑜半信半疑。
他自顧走到銅鏡前打量鏡中的自己,那男人早已沒有了曾經的年少輕狂與驕矜,取而代之的是儒雅文秀,因其膚色白皙,五官俊秀,更添幾分魅力風情。
李瑜歪著腦袋看了會兒,問道:“你家夫君俊不俊?”
寧櫻答道:“你這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怎麼比得上那些少年郎?”
李瑜不愛聽道:“瞎說,全京城隻怕都找不出像我這般疼媳婦兒的男人來。”
這話把寧櫻逗樂了,啐道:“忒不要臉!”
那男人當真愛臭美到了骨子裡,儘管寧櫻嘴上不承認被他哄得開心,心裡頭還是挺窩心的。
這些年她確實被他疼寵得恣意,他們的生活也在一步步往上前行,並在相互扶持間成就出最好的自己。
回京後,從今天開始,李瑜將迎來他一生絢爛多彩的仕途之路。而寧櫻,也會迎來屬於自己的事業生機。
這條路,一夫一妻,一兒一女相伴,足矣。
他有他的野心與未來,她有她的追求與事業。
他們既相互依存,又相互獨立,會在煩心的時候相互發牢騷,也會在臭美的時候相互奚落嫌棄。
但不管最後走到哪裡,兩個人都會並肩而行。
隻做自己,相互成就。
這,也許就是最好的婚姻狀態。